三

“九熙，我……”

“离我远些，我不喜欢你靠我太近”

见何九华靠近，尚九熙连退几步，用衣袖掩住了口鼻。因为自那次他见过何九华与他人欢爱，就老觉得何九华身上带着膻腥味，令人作呕。

尚九熙与何九华说起来也只是朋友关系，他自然管不着人家的正常生理需求。

他年幼不理解爱是什么，他母亲告诉他，爱即一生一世一双人。爱是只能爱一个人，不得有半分瑕疵，那何九华说的只娶他一个人肯定就是爱他了。

若何九华没有对他的承诺，他愿意与谁同房便与谁同房，可有了承诺，爱里掺杂别人的气味就是尚九熙跨不过的槛。

尚九熙的大姐安慰他，说何九华是要娶你当正妃，也没说不能纳几个妾啊，就当是给自己添几个兄弟姐妹。

安慰没成，倒气的尚九熙差点跳了河，他兄弟姐妹够多了，不需要何九华给他添。

况且何九华自那小书生跟人跑了后落寞许久，都有人编出他因受情爱之苦削发为僧，了断世间情缘的话本。连尚九熙都以为何九华非那人不娶的时候，没曾想过了这段时间，他就来说要娶尚九熙作王妃。

尚九熙问何九华娶他的原因，何九华说是兑现儿时承诺，而问他是否爱自己时，他却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不爱却来求娶，当真十分有意思。尚九熙的回答自然是

“王爷我还未长大，怎可嫁人呢”

“你已二十有余，怎还未长大”

“这可是王爷您说的，不是吗?”

“这……”

但面对尚九熙的拒绝何九华也未放弃，时常就来骚扰，让尚九熙毫无办法，这次来恐怕又要说我要娶你的客套官话。

“九熙，知道我是要娶你为妻的”

果然又是如此，说到这儿，尚九熙没想继续理会，要绕过他。

但他突然跪倒猛嗑了几个头，这可吓了尚九熙一跳，看来不仅拦路的人变多，磕头的人也变多了。

那青楼女子身体弱，尚九熙看不得她磕，但何九华锦衣玉食的，嗑几个也没问题。

不过在何九华磕了十几个后，尚九熙还是拦住了他，好好的日子可不兴见血

“王爷，您这是干什么，要嗑出血来给我看吗”

“我求你了，九熙，我求你嫁于我”

何九华低着头，声音里隐约有哭腔。尚九熙便觉得这事不对，何九华好歹也是个王爷，何曾如此狼狈过。

于是他蹲下身子挑起了何九华的下巴

“这还有求的?，那你得说说发生了何事吧”

“我，这同我母亲有关”

了解过尚九熙才知何九华的母亲得了重病，请尽京城明医，连太医都请了，可仍未找到医治之法。

没有办法的何九华只能去求神拜佛，庙里的和尚说他有承诺未履行，若完成承诺也算结一善缘，对何夫人有益。

何九华半信半疑，在经过算命摊时，算命先生说有位姓尚的公子是何家的贵人，要是和他结亲，何夫人定能痊愈，这彻底让何九华动了心思。

“承诺，尚家，结亲，所以你想到了我，你怎么也不想想万一我收买了他们呢”

尚九熙捏紧了何九华的下巴，这人真是可恶。

“我只想一试，九熙你成全我吧，九熙，你看在咱咱俩的情分，不，你看在你同我母亲的请份上，她还照看过你，我求你了”

何九华急得胡言乱语，他握住尚九熙的手。他知道他以前做过错事，耽误了尚九熙好些日子。但他实在找不到其他治愈他母亲的方式了，现在只有……只有尚九熙，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尚九熙站起身子背对着何九华，他的表情隐没在夕阳之下

“我还真是菩萨，是个人都要找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