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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喧嚣的风们

遗憾的故事们

绫波终究还是因为救我去世了,明日香也在绫波死后的周五回了德国,美里小姐对我说:这不是你的错。然后不辞而别。我被孤零零地留在东京,今年这个高度现代化的城市迎来了罕见的寒冬。

我走在街道上,隔着羽绒服的我依旧能感受到冬天的寒冷,街道上没有人,只有满地面容枯槁的树叶和喋喋不休的麻雀。人们紧锁着窗,风不停地敲打玻璃请求人们放他进去,人们吝啬于自己的一点温暖。半个世界的冬季让人也变得冷漠,即使是竭力地呼啸也不会有人出来。

我好冷,身上残余的一点温度被寒风夺得七零八落,我祈祷着春天快点到来,在此之前我不得不与严冬进行抗衡。

于是我走进繁华的市区(那里的人似乎不怕冷),走过汹涌的人潮,走过变换的红绿灯,我没有目的地,因为我没有可去的地方。所以我走着,走着,使自己随着人群流动,人海是一汪鱼龙混杂的水,我抛弃了世俗的偏见,随着波涛流到人海的尽头去。

谁能想到,人海的尽头是个杀人现场,一个劫匪用刀抵着一位少年的脖子,那个少年的脖颈是那么苍白,像是落在刀尖上的一片雪。

“他很快就要死了”我想,“没有人会救他。”

刀和少年的脖颈僵持着,劫匪一动不动,冷漠的人群也一动不动。我沉默着,做着沉默的大多数的一员,我心里感到一阵无力地悲哀,我的灵魂挣脱我的肉体对我喊:“救救他吧。”

不远处警笛尖叫着跑向这儿来,结束这场短暂的对峙,劫匪推开少年落荒而逃,那把刀“磅当”掉在地上,不知道粉碎了谁的自尊心。

人群顿时变得涣散,稀稀拉拉的人们作鸟兽散,乌鸦吊着嗓子嘎嘎的笑,我被孤零零地留在原地,一同留在这里的还有那个被劫持的少年。

他说像没事人一样对我说“你好啊。”

然后笑了,我看见他有一双红眼睛,流转的,波光粼粼的红色,像人动脉里流淌的血。

我觉得他有脑子有病,自己差点要了命此时却安然自若。我短暂的注视了他几秒,随即转身离开。

第二天,我重新走在街道上,陪伴我的依旧是穷冬的烈风和满地落叶,街道依旧冷得要死。但我更冷了,我无用的羽绒服还是被比寒冷更残酷的东西打败了,我想祈求一丁点温暖,可是我和风们有什么区别呢,不会有人出来,为我敞开一扇窗。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我一回头,昨天那个少年站在我面前。

“我不认识你。”我想。我想离开,又不想离开,空空如也的街道有了第二个人,这或许是我不想离开的借口。

“你看起来很孤独。”那个少年说。

“我并不孤独,我只是很冷罢了。”我说道,顺便把羽绒服裹得更紧了些来进一步解释。

那个少年又露出了和昨天一样的笑容,温柔的、纯洁的微笑。他不知从那里变出一条围巾,加冕般的将它环在我的脖子上。

暖绒绒的围巾轻柔地围在我的脖子上,我愣了一愣,才感受到围巾上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香。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弥漫性在我心头 。

“我不认识你。”我说,我不明白他这过分亲昵的举动,我14年以来只有妈妈替我围过围巾,妈妈是我最亲近的人,是生我的人,是我的亲爱的母亲。但现在站在我面前温柔地替我围上围巾的少年,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是的,但我认识你,你叫碇真嗣。”少年毫无保留地说道,他说的那么肯定,就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一样。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就像人为什么会被生下来,会长大,会老,会死去一样,这是个谜。我只觉得他值得依赖,这是一个没有理由的感觉,一个没有依据的判断。

“你想去新市区吗?”他说。

“我不知道”我说。

“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去。”他说。

新市区不繁华,也没有拥挤的人群,只有还尚未粉刷的钢筋水泥的森林。

我想离开,但是他固执的拉着我往前走,石子硌的我脚底发痛,沿途没有风景,只有凝固的天空和脚下的碎石,我想甩开他的手,想逃走。可我和他的手像是磁铁的南北两极,握得那么紧。

他把我领到一架钢琴前。我坦白说:“我不会弹钢琴”我只学过几年大提琴,完整的曲子只拉过卡农,贝九能拉一小段。

他拉过我的手放在琴键上,笑着说:“很简单的,你只需要敲打键盘就可以了。”

“啊?”还不等我反应,他坐到我身旁,娴熟的弹奏起我不曾知晓的进行曲。

我用手指轻点着琴键,感受着他的旋律和灵魂中的音符。

当钢琴的尾音被关上的琴盖夹住尾巴,我听见他说:“真嗣君的旋律很棒呢。”

“……?”

“很棒哦。”

我怔住了,他走上前,紧了紧我胸前的围巾。

“不冷了吗?”他握住我的两只手,向他们呼出一口温暖湿润的气。

“不冷了……”我说,一丝阳光透过灰色纱布般厚重的云层映在他身上,让他星星点点地闪着光。

他眼皮底下细细的血丝近乎半透明,他瘦削而苍白的脸贴的那么近,我能嗅到他身上特有的温暖的味道。

他温热的吐息吹拂到我脸上,天上似乎有雨滴落下来,落在我眼里,棠到我的脸颊上。

他拥抱了我,我感受着来自他身上的温度,我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他回答:“因为我是为了与你相遇才诞生的。”

之后,每次当我踏上那条街道,他总会像一直灵巧的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我灵魂中的坚冰,我心的寒冬,似乎在他的温暖下熔融。

他说他叫渚薰,渚在日本是个很少见的姓氏,和渚薰一样对我好的人也很少见。

我很高兴,又很害怕。

因为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啊,我害怕渚薰在骗我,用看似是蜜糖实则是砒霜的话语欺骗我,看我孤立无援遍体鳞伤的狼狈模样。

或者有一天,他会像爸爸妈妈一样离开我。会像妈妈一样因为意外死去,还是像爸爸一样不辞而别?给我留下我惨淡童年一样的遗憾?

我曾向渚薰倾诉过我的愿望:我想要爸爸妈妈。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掉了,我关于她的记忆只有零星一点,但她的眼睛和渚薰一样温柔。

我的爸爸不爱我,他只爱妈妈,他恨我,恨我的出生把本应属于他的一份爱夺走了,妈妈的死也是我的过错。我长得并不像妈妈,他每次都会掐着我的脸,我知道他试图从我身上找到一点妈妈的影子。我多希望我能长得像妈妈一点啊,这样他是不是就会爱我了?

那渚薰爱我吗?

我几乎渴问渚薰:“你爱我吗?”

渚薰说:“我爱你。”然后他吻了我,轻轻的,我看见他草莓糖浆一样红得甜腻的眼睛,他纤长的睫毛扫过我的脸颊,我禁不住地脸红耳赤。

我好高兴好高兴,渚薰说他爱我,他是第一个爱我的人。我预料这会成为一个纪念日。

然而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渚薰被我杀死了。

我梦见我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的气管倒闭,空气无法挤进他瘪口袋一样的肺。他红色的眼睛向上翻去,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眼白。

我还梦见我斩下他的头颅,血浸透了他柔软的银色头发,在发尾凝固成一个暗红的结。

我醒来后发现渚薰在敲我的门,我打开门,渚薰的声音从门缝钻进来,他说:“要去市区吗?”

我突然想起来渚薰迟早也会离开我的,就像小时候养的小猫小狗,终有一天他们会死,身体变得像一具真正的尸体一样冰冷僵硬,永远的离我而去。

我好害怕好害怕,我把我的梦告诉渚薰,渚薰什么都没表示,他只是说:“两个人在一起会有好事发生的。”

渚薰拉着我的手,我们走进繁华的市区,走过变换的红绿灯,穿过汹涌的人潮,我们在人海中前行着,直到人群没过渚薰银色的发顶。

我找不到他了。

我惊慌失措起来,我这个台球被人群的球杆撞的到处乱窜,我红着脸扯着嗓子喊:渚薰渚薰!你在哪里?

我碰到了一个佝偻身子的男人,他长了一张粗鄙的面孔,拿着一把锋利的发亮的刀。然后粗鄙地将刀比在我脖子前。

人们围过来,无形的磁场吸引了他们却没能吸引到渚薰,城市喧闹的风们也安静的看着这场闹剧。

我想我要死了,没有人会救我。

人们打开窗,来看我临死前的窘态,风趁机溜了进去,真奇怪啊,他们不应该是怕冷的吗?

我闭上眼,等待着死神来收割我的生命。

冰冷的刀刃突然离开了,一股温暖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睁开眼,渚薰冲了过来,一把把我撞开,锋利的刀刃划破他苍白如纸的皮肤,红色的花在一瞬间绽开,花瓣零零落落撒在地上,带着铁锈味的花香充斥了我的鼻腔。

所以人海的尽头是一场凶杀案,那个唯一爱我的少年被我间接的杀死了。我守在渚薰的身旁直到所有鲜红的花枯萎成为地上暗红的花瓣。直到他银白色发丝在烈焰中焚成灰烬。

为什么我爱的人终将离去?为什么渚薰偏偏要死呢?像命定的火车站点,渚薰的生命在名为碇真嗣的站点永远停驻了。

我好恨啊,我好恨我自己,也恨渚薰抛下我一个人在这扫兴的世界。在渚薰死亡的不远处,该死的春天终于来了。

于是我把溜进来的风都赶出窗去。

窗外的春天才刚开始,而我的春天早就结束了。

注:风是指爱,真嗣渴望着爱,但没人愿意了解他去真正爱他,唯有渚薰一人撬开真嗣的心房去爱他,然而渚薰的死却让这一切的爱终结了,此爱终生难忘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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