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手抖地点了进去……
“怎么回事?!”肖战急了!手机竟然卡住了!
卡了有两秒钟吧,才发现是汪卓成打来了视频通话。
“干嘛!”肖战一接通就没好气地问。
“你干嘛?吃火药了?你也看见了?王一博?”汪卓成说了一连串,说得肖战更烦躁,明知故问嘛这不!
“唉!艺霏都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了!怎么办啊我!”
“你!凉拌!爱怎么拌怎么拌!”
肖战果断挂了电话,估计汪卓成也两眼抓瞎了吧。
热搜里,幸灾乐祸的一大片!
“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过个生日还直播!”
“被黑很正常哦,他有什么作品吗?”
“楼上同问!”
“仗着自己是栎桦接班人吗?有本事拿出点实力啊?”
“真不明白他有什么优秀的地方,配当天天兄弟一员!呵呵!!”
“人家有亲叔叔撑腰,什么当不了?”
……
怎么难听的议论都有,肖战气得脸发烫,咬牙把手机摔在了床上!
“你们瞎吗!都瞎吗!”
他狠狠地吼,把在隔壁两口子都吓得慌忙过来看看怎么回事。看到叔叔婶婶的担心,肖战这才压了火气。
他们瞎,他们都瞎!看不见一博的优秀!
王一博两手杵在洗手间的洗漱台上,脑子里乱成一团。直播刚一结束,王恒就给他打来电话把他臭骂一顿。
即使直播里他们说了多么难听的话,他都要心平气和的跟大家说,午安,我要去拍戏了,谢谢大家的祝福……再见,下次继续尬聊……
他不明白,扪心自问,他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大家对他冷嘲热讽的,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发生了这种事情,王恒,这个亲叔叔,对他只有责备,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他粗鲁的洗了把脸,坐回到床上。
他以为他能忍一忍,可是他这次,真的该发泄了。他想骂人,但又没怎么骂过,又不知道该骂谁,怎么骂!
半天,他抓了桌上一个可怜的一次性纸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那纸杯都没弹一下,就直接摊在了那。
王一博粗喘着,似乎并没有解气,感觉只有听到脆响或弹他几回才爽!
漏气一般,他倒在了床上,无力的打开手机,却发现……
汪叔叔:生日快乐啊一博,21岁的大小伙子了!有空来找叔叔吃个饭呐!
于斌:一博生日快乐👏寿星吃蛋糕了吗?跟战哥的战况怎么样了?
纪李:祝一博又老了一岁🍜!记得吃碗长寿面~
大老师:一博二十一岁了,要好好努力,好好工作,好好学习,更要好好休息!
汪涵老师还是大家长的语气,祝福照顾自己,不被困难打到。
心里暖了许多,看吧,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坏……
不过他也越来越觉得有些地方乌烟瘴气,跟反了味儿的厕所没什么区别,熏人又辣眼睛,想逃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身边竟然连个宽慰放松的人都没有……
诉苦……王一博想到什么似的又打开了手机,点进了汪继明的聊天记录。
“老家的地址是……”
……
他第二天来到汪继明说的村庄时已经是下午了,找到家大门前,已经到了夕阳时分。
王一博轻着步伐,迈进这家安详的小院落。手中的小向日葵一步一摇。
方琴正在晾晒洗好的床单被罩,打理完一个抬起头就看见王一博走进来,急忙从晾衣杆后出来迎接。
王一博对她摆了个禁声的手势,心领神会后,方琴指了指最西边的窗口,肖战的房间,并示意他在正门进去。
他摇了摇手,静悄悄走到离那扇窗五六米的侧方。
没有风,西边打开的窗户里面,垂着一半浅咖色的窗帘,为里面正看书的人遮了阳。
这个角度,他刚好可以看到肖战清纯的侧颜,完美的下颏线。夕阳爬上少年翻动的书页,为窗外刚满二十一岁的大男孩邂逅了心中的一场美景。
许是眼神太过炽热,肖战的注意力开始从书本上分散,余光中映入望在窗外那个人的身影。
肖战转头时,王一博慌忙把目光控制到手中积极抬着头的向日葵上。
“你怎么找到这的?我说的很清楚了!”肖战拄着拐杖站到窗前,冷清的话跟他温和的面容冲突得很。
王一博没有吭声,反而壮胆往前走近。
“别再过来了!”肖战吼道。
现在的距离不过三米远,王一博又迈了一大步。
“ping”的一声,肖战奋力关上了窗。
王一博一愣,手中的向日葵头重,朝了下。
“对不起战哥,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了。”
两人隔窗相望,片刻也以肖战拉上全部窗帘而告终。
王一博靠着窗下的墙坐下,一腿曲起,左手松懒地搭在膝盖上,右手还拿着向日葵,放在小腹间。夕阳刚好红了他消瘦的脸庞。
“战哥,我好累啊。”
他望天良久,才吐出这么几个字来。以前累了或者有心事了,他都会给肖战丢弃地那个微信号发好多好多话诉苦,现在,脑子里却是空荡荡的。
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乡下的阳光好干净,舒服的洒在身上,让他忘了些许疲惫和一大半的委屈。
“人都是存在偏见的,就算今天我不是王一博,我就走在大街上,也会被人比来比去。”他偏了偏头,跟窗户里另一边的肖战说。
“你离开的这几年,好多都变了。”他转了转手里的花,眉宇间流露出一点苦涩,“叔叔……我说王恒,没有那么慈祥,我也知道,他当年……他爱肖天泽老师,爱得太自私了,”王一博别扭地称肖战父亲为肖天泽老师,“对他,我越来越反感,又不得不承认血浓于水。”
王一博转过头来,继续望天。
“我很少去看他,虽然我清楚上一辈的恩怨不该我参与太多,可我仍然认为,他是害死我父亲,和肖天泽老师的凶手……”
过往种种,肖战早就释然了。只是眼前,眼前窝在他窗台下的小朋友,对自己受的委屈,却只字不提。他细心地听着他说,心里面,早就摸了无数遍他的头。
“战哥,汪叔叔和婶婶真好,”他在又盯起手中的花来,“他们把我当做家人一样照顾,还有萱璐姐,煜辰姐夫,我还想,我们要是能每天都能生活在一起就好了,虽然汪卓成他脾气挺差,但是我想,战哥你会帮我怼他的吧?”
他笑了,把夕阳的一小点藏进了小括号里。肖战在窗帘后偷偷挑出一个缝隙,低着头,看着窗台下的小脑袋。
“战哥,我最近在听一首歌,叫‘男孩’。”
“呦!一博来了!怎么坐地上呢……”
汪继明提着两袋子从菜市场买的东西,刚一进院看到王一博就喊了出来,打断了王一博脑海里的音乐。
方琴急忙放下手中的洗衣盆接了他手里的袋子,怼了怼,小声提醒说:“叫什么叫!”给了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的眼神,汪继明就默默跟着方琴进屋了。
王一博笑着起身,肖战见状瞬间合上缝隙。
王一博将手中的向日葵靠在了窗台的角落,从兜里掏出一个叠好的大红色千纸鹤,放在花边。
他重新倚着墙坐下,姿势都和刚才一样,右手空了,就自然地搭在腹间。
夕阳里,男孩轻闭着双眸,依恋着藏在窗帘后的少年。
这一刻,不吵不闹,没有恶意的谩骂诋毁,也没有以前途为束缚的绳索。一切,都在向日葵花、千纸鹤和偷偷挑起的缝隙中绽放着,安详而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