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回忆·叁

“什么？我去外祖母家？”白旭尧不解，“为何？”

对面两人对视一眼，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云酥摸了摸白旭尧的头，道：“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害怕你外祖母有什么状况，我们没发赶过去，她老人家年纪也大了，要是受了什么惊吓就不好了。你过去，正好照顾她，顺便看看她那里的一带怎么样了。”

“……哦是吗？”白旭尧回想了之前看见外祖母追着两个壮汉打的事情，一时间觉得很迷惑。白耀华见他迟迟不肯答应，又道：“是啊，你外祖母也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前些日子我还收到她的信说想看看你，不如你这次就趁机去看望看望她罢。”

在两人隐隐约约的逼迫下，白旭尧被迫点了点头，“好好……我去，那，我是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人吗？”

“快点，马车已经备好了。”云酥冷漠道。白旭尧一个吃惊，没想到她娘居然如此心切，无奈，他只能道：“好好好，别催……”

坐上马车的那一刻，白旭尧心里是慌的，他也不知道他在慌什么。或许是要见到外祖母的兴奋罢，毕竟确实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她了。他掀开帘子，与站在门口的二人摆摆手。

云酥小声道：“照顾好自己。”

坐在马车里的白旭尧看见她的口型，大致看出来是什么意思，但还没来得及细问，马车就开始跑动了。

站在门口的二人看着俞行俞远的马车，心中的焦虑也暂时放下了。

坐了会儿马车，白旭尧就来到他外祖母的家里。这是一个恬静的庭院，虽然不算太大，但院里有花有草，有水有树，是白旭尧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他踏进门，两只黄莺从他眼前飞过，顺着黄莺看去，一位身穿深红衣色的老人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

“外祖母！”白旭尧一个大喊，冲过去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脖子。

他外祖母被吓的浑身一颤，又“哎哟哟……”一声后，缓缓转过头，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一时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她紧紧握住白旭尧的手，嘴里一直念叨着他的名字。

“白玖啊，白玖好久都没来看望我了，想死我了都，让祖母看看，是不是又长高啦？”外祖母笑道，她用那长了斑的手抚摸这白旭尧的脸，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

白旭尧道：“走吧祖母，咱进去说。”

“嗯嗯好好……”外祖母边走边应着，“想吃什么呀？祖母这里都有，你最爱吃的绿豆糕要不要来点啊？……”

白旭尧哑笑。他将老人家扶进屋子里，让她坐下。外祖母一脸高兴，拉着白旭尧的手又问了许多问题，“你是不是在白府受委屈了，才到我这里来的？”

“咳……”白旭尧尴尬道：“这倒不是。您知道的，最近东洲出了些乱子，我爹娘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所以让我来陪陪你。”

听罢，外祖母皱皱眉，不屑道：“呵，我当年在外面大战四方的时候，他们还在喝奶呢！现在反过来关心我了，你回去跟他们说去，我不需要！”

“唉唉唉……祖母祖母，您冷静一下。”白旭尧坐在凳子上，“我这不是没办法嘛。谁不知道您年轻时的英勇事迹？您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在这儿住下，不然我真的没地方可去了……您看我！行李全都收拾出来了！”

外祖母听罢有些心疼，一时心软，道：“那你就住我这儿吧，你等着，我叫人去收拾一间好的房间。”

“好！”

［次日］

五位家主集中在白府。

墨屹启道：“说好了，我们四个将青蛟引到这里，你们夫妻俩负责解决。”

其余的五个人点点头。片刻，月系担忧道：“真的要这么做吗？要是你们……白玖怎么办？他才18……”

云酥垂下双眼，苦笑道：“那就麻烦大家替我和耀华多照顾照顾白玖了。”

忽然，她鞠了一躬，道：“真的……麻烦大家了。”

谢亦辰慌了神，连忙道：“快起身云夫人！”

站在谢亦辰旁的朝怀远也道：“云夫人这是何必？我们，还有整个东洲，都会感谢你们的！区区照顾白玖有何难？若是白玖以后遇到了什么问题，我们都会竭力相助！”

其它人也纷纷来劝。

白耀华一把揽住云酥的肩膀，道：“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好好跟大家道个谢。不然一会儿……就没机会了。”

“事不宜迟。”云酥道，“还有半个时辰左右它就快醒了，请大家速速就位。”

众人纷纷应和。

另一边不知情的白旭尧才刚刚起床，他走出房间伸了个懒腰，老远就看到了晒太阳的外祖母。他好奇的走过去，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天天坐在这个椅子上。

“祖母？”白旭尧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哎呦！”正在打瞌睡的外祖母被白旭尧这一声吓得一哆嗦。等回过神来，白旭尧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外祖母气的打了下白旭尧，“你这小子，我睡的好好的，你就来弄醒我。”

“我说外祖母——”白旭尧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把椅子，将它反着放，并骑坐上去，他枕着头，问道：“这不是才起床吗？怎么就又困了？”

“我年纪大容易打瞌睡不行啊！”外祖母气的站起身，“怎么跟你娘一个样，一天天的事多！”

白旭尧撇撇嘴，趴在手臂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早晨的日光。

外祖母有些看不下去了，用手拍了拍他的背，道：“别就在那儿死坐着，跟我上街逛一圈！”

听罢，白旭尧一激灵，一把拉住外祖母，劝道：“现在情况特殊，东洲昨日就下令不许百姓出门，外祖母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吧。”

“……”外祖母一时无言，“唉行行行，听你的听你的。”

过了一会儿，白旭尧又听到她抱怨道：“烦死了！”

一个时辰后，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白旭尧忽然察觉到天色异常，天地间仿佛被一场无形的灵力压制着。他立即站起来，单手召唤出“九日”来。接着，立刻御剑飞到上空查看情况。

向着鼎琅山方向，白旭尧隐约看到那边冒着青光，时不时还有灵力之间的波动。他刚想飞近点看看，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飞那么高做甚？！给我下来！”

地上的外祖母费力的抬头看着他，骂道：“再不下来我把你腿打折！”

说实话，白旭尧被吓到了。这老太婆，昨日还笑盈盈的，今日就变得凶巴巴的。无奈，他从上空飞下来。

“怎么了？”等白旭尧落地，外祖母就问他：“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大碍。”白旭尧拉住她的手，“答应我，今日千万别出去。”

外祖母一脸忧愁，“都不让我出去，还没有什么大碍……”

“总之……”

话未完，二人就感受到震动。接着，便听见一阵嘶吼声，声音响彻云霄，吼得人耳鸣。白旭尧抬头看向天空，一柱青光直射天空！天边，瞬间就被这束光染的青绿。

整个东洲，人心惶惶。不少百姓蹲在自家窗口，看着那直冲云霄的光柱。心中更多的是恐惧，但有的人甚至慌张的跑到街上大喊大叫。

白旭尧心道一声“有病”。便立即踩着剑飞出家门，前去寻找这人的身影。飞了没多久，终于在小巷子里逮着了这个疯子，他揪住这人的后衣领，提到半空……

“给我听好了！”白旭尧在空中大吼一声，“情况紧急！谁他妈都别给我出门！就在家老老实实待着，别跟疯子一样乱跑乱叫！”

吼完，他低声问他手中提着的人，“你家在哪儿？”

那人唯唯洛洛的说道：“就…就在前面，你放下我吧，我自己自己回去就行！”

白旭尧“哼”一声，降低高度，将人丢下去。那人行礼，连忙跑回自己的家门。

忽然，天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乌云密布的天上若隐若现的居然出现了青蛟，一时间，周围如同停止了般。而青蛟嘶吼了一声，打破了寂静，灵力波动让白旭尧瞬间从剑上跌倒下来。

站在门口的外祖母看的着急，赶忙跑过去将白旭尧拉起来往家里跑。跑进家，立刻反锁上门。外祖母双手结印，整个庭院凭空升起一道蓝色的屏障。

“祖母！”白旭尧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外祖母倒是一脸冷静，“呵，小兔崽子。”说罢，她就往里屋走。

白旭尧长舒一口气，抬头向天上看去，恍然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

白旭尧一直陪外祖母坐在里屋，通过窗户还可以看到天上一闪一闪的青光。

他本以为这样的天气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没想到，片刻后，空中就出现了更大的灵力冲击。不，这比之前白旭尧所看见的每次灵力波动都要大，出了异种灵力之间产生的冲击外，竟还有一种联合之意。就连原本一脸祥和的外祖母也愣了一下。

合灵。外祖母被自己的第一反应给吓了一跳，手中好好端着的杯子，被失手摔在地上摔个稀碎。白旭尧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对劲。只见外祖母颤颤巍巍的说道：“走，走…我要到外面看看！”

“不可！”白旭尧一把拦住她，“现在外面有青龙在作祟！出去就是送死！”

“……那好，那好。”外祖母小跑到窗边，直直望着到若隐若现的青蛟。

忽然，天空一声巨响。巨大的金色印盘凭空而出，一个，两个，三个……数个印盘被召唤出来，直逼青蛟。又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嘶吼，青蛟被这些东西控制住……

突然一片红光倒影在白旭尧眼中，却又是眨眼间，原本灰蒙蒙的天空渐渐变得晴朗起来。白旭尧看着空中，一些金色的粉尘随着风漂浮，慢慢地，缓缓地，消失在白旭尧眼中。

不知为何，白旭尧感觉心中像是突然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