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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审判庭很静，但不乏有私语窃窃。李成阳跟已经落座的何勇和林浩打了个招呼，找座位坐下了。
林浩这风衣适合你
李成阳垂在身侧的手揉搓了一下衣料，轻轻笑了。
李成阳小繁前年买的，一直没怎么穿
林浩目光闪烁了一瞬。
林浩改天…有时间一起去看看他
李成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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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绿藤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查明，自1988年以来，以高明远为组织者、领导者的黑社会性质组织，为维护非法利益、树立非法权威，以暴力等手段，有组织地事实故意杀人、故意伤害、寻衅滋事、开设贝者场等违法犯罪活动，并利用政府工作人员的违法包容，在绿藤市为非作恶，掠夺群众的权益，称霸一方。
该组织共造成六人死亡、三十余人受伤，经法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依照相关法律法规，对每人给予相应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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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阳小繁，我跟浩子来看你了
林浩什么时候才能转普通病房啊？
李成阳上回医生说…他求生意识不强…
林浩那…能不能进去跟他说说话呀？
李成阳转头看着上蹿下跳想看林繁的林浩，掩饰性地挠了挠嘴角。
李成阳你跟黄希还有联系吗？
林浩干嘛突然问这个？
李成阳就…那天…那什么…
李成阳一会儿挠挠这儿一会儿一会儿搔搔那儿，林浩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后退了一步。
林浩干嘛？有事儿说事儿
李成阳我听他们说你对小繁…就那什么
李成阳你明白吗？
林浩……
林浩咳咳…什么啊？
林浩你听谁说的？
李成阳警局里都在传啊
林浩警局里…哎哟你别听他们瞎说
林浩没有的事儿
李成阳哦…这样啊…
林浩漫不经心地“昂”了一声，注意力又放到了林繁身上，没注意李成阳有几分狡黠的眼神。
李成阳那等小繁好了，我就把他接回家里住
林浩抬眉瞪眼，施舍给他半边脸。
李成阳以后就我俩相依为命了
林浩不行
李成阳为什么呀？
李成阳你又不喜欢他
林浩我怎么不…我…我…
李成阳你看
林浩那你就…喜欢他？
李成阳我当然喜欢啊
李成阳小繁那么好一孩子，我为什么不喜欢啊？
林浩…那要是那样的喜欢，我也喜欢
李成阳那要不是那样的喜欢，而是那什么样的喜欢呢？
林浩…什么什么样啊
明知故问。
李成阳你想跟他…睡吗？
林浩瞪了他一眼，全身上下都写着：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李成阳别那样儿看着我
李成阳说认真的呢
在当事人病房门口讨论这种事真的好吗？
人还在ICU呢你们居然…
林浩怎么可能…我们是亲兄弟
李成阳那要不是呢？
林浩眨巴眨巴眼，李成阳居然看到了他眼底的期待。
林浩真的吗？
李成阳假的
林浩……
李成阳所以啊…还是跟我
林浩跟我
李成阳跟你干什么
李成阳他要跟你那黄希怎么办？
李成阳你们小年轻在一块儿也不方便
李成阳还是跟我
林浩不行
李成阳怎么不行呢？
林浩你…我不放心你
李成阳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成阳我长得不像好人吗？
林浩复杂地看着他，李成阳总感觉他想点头，但忍住了。
李成阳再说了
李成阳那这么多年不都是我带他的嘛
林浩那也不行
李成阳…浩子你非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林浩怎么着吧
两人气势汹汹地瞪着对方，大概有两分钟，两人的脸都有些酸了。
“干嘛呢？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李成阳哎好好好…
李成阳又露出了狐狸笑。
林浩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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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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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阳吃水果吗？
林浩喝口水吧
李成阳端着果盘怼开了林浩的半杯水。
李成阳不刚喝完吗
林浩不甘示弱，捏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
林浩你买水果不买软一点的
林浩小繁吃着多累啊
李成阳你…我…
林繁我不想吃…
林浩那喝口水…
林繁不喝
唯一露出来的一只眼睛睫毛轻颤，身子也往后缩了缩。
林繁自从醒了，就避免着和所有人的接触，李成阳和林浩连他的小手都没摸着，连医生护士给他看伤换药的时候，他都恨不得缩到隔壁去。
最开始的时候连人都不见，窗帘都不拉开。
李成阳小繁…孙兴已经死了，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林浩是啊，他们已经被正法了
林繁脸色变了变，但都被厚厚的纱布裹藏住了，被子下的手攥紧了力气，血液顺着输液管回流。
林浩小繁…
林繁疼…疼…
林浩紧张地起身抓住了林繁的手臂，李成阳隐忍地看着，手指快速抬起又颤抖着轻轻落下，合指成拳。
不出意料，林繁甩开了。
出乎意料地…
林繁突然抬手抱着自己的头，血液回流还在继续，可林繁什么都感觉不到五指嵌进发丝间，林浩的手靠近，他就剧烈地往后退。
尽管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了。
李成阳看在眼里，他不觉得林繁在躲避，反而更像是在挣扎。
他的小繁好像被关在了一个别人看不见的笼子里，皮肉被撕扯下来，然后长好，再次扯掉…
永远也出不去…
林浩医生！医生！
林浩李成阳你别光看着啊！
林浩林繁别闹了，回血了！
林繁低着头张着嘴，全身上下的力气应当是都用上了，看表情，李成阳觉得他许是在嘶吼。
无声地嘶吼。
这全身上下的绷带，缠着他，裹着他，让他失去了嘶声痛哭的能力。
不应该是这样的…
林繁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的小繁应该是灿烂的…骄傲的…
不该是这样的…
他的小繁爱笑…爱闹…
不该是这样的…
李成阳兀自地摇着头，眼眶发红。
林浩你又哭什么？
李成阳不对…
医生给林繁打了一针镇静剂，林繁睡过去了。
李成阳见了，只是摇头。
为什么要囚禁他呢？
那个孩子…合该是哭得淋漓、笑得畅快的…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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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在病房外，一个面壁神伤，一个靠墙低头。
林浩在想什么？
李成阳…怪啊
林浩什么？
李成阳太奇怪了
林浩扭过身子看着他。
李成阳怎么就是小繁呢？
林浩…他可没少往夜总会跑
李成阳……
李成阳凝眉思索了一会儿，又是摇头。
林浩你今天怎么老是摇头？
李成阳唉…不明白啊…
林浩是，我也不明白
林浩重新靠墙站着，嘴角扯出一抹有些讥讽的笑。
林浩明明受了欺负，还上赶着往人家那儿跑
林浩有时候…我觉得他就是活该
李成阳你说什么？
李成阳没动，但藏在阴影里的表情变得异常冰冷。
林浩…不对吗？
林浩明明知道孙兴会对他做什么
林浩还要上赶着往前凑
林浩这不是作呢吗
李成阳林浩
意识到李成阳情绪的不对，林浩站直了身子。
李成阳就冲你这想法
李成阳你就配不上他
林浩不是…
林浩想反驳，一通电话打断了他。
林浩“何队”
何勇“回来一趟”
林浩“有任务啊？”
何勇“嗯”
林浩“马上”
林浩挂了电话，犹豫地看了一眼李成阳，挠了挠头，走了。
直到林浩已经进了电梯，李成阳掏出手机，从相册里翻了一张照片出来。
傻笑着。
那是他偷拍林繁被发现，林繁要他删了，他没删，照片也就一直存着。
李成阳也没想到有一天那样的林繁会变成一种奢望。
李成阳我们小繁啊…谁也配不上…
林繁永远是最好的林繁。
谁都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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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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