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是在一次回乡下的时候捡到的严浩翔,那时候他正好休假,下楼扔垃圾的时候路过一个死胡同,听见里面传来的虚弱的喘息声,贺峻霖的职业是警察,所以听见这声音后,他想也没想就走进黑暗。
他看见了一个浑身血污的男人,靠在墙上,大腿有一个特别长的伤口正汩汩冒血,一只瞎了一只眼的野猫正在和他的血。
贺峻霖心下一惊,立刻上前,却看见男人和野猫非常同步的抬眼看他,呲着牙摆出攻击的样子。男人挣扎着似乎还想起身,野猫慌乱之中跳下去,退出半米远,弓着腰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打量。
男人似乎还想起身,扶着墙颤颤巍巍的抬起一条腿,下一秒就失了力气倒在地上,贺峻霖立刻吓走野猫,将男人背到身上,赶去了医院。
男人叫严浩翔,比贺峻霖还小两岁,这些是在男人身上的钱包里翻出来的身份证显示的,严浩翔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贺峻霖忙上忙下的交了费用,然后又在急救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下,他的衣服上也沾了血污,腥气翻涌,可贺峻霖却不在意。他翻出严浩翔钱包里的照片,那上面印着三个人,左边的是严浩翔,中间那个贺峻霖略有耳闻,是城南赫赫有名的马嘉祺,而最右边的那个,贺峻霖只偶尔在刘处长的儿子刘耀文身边见过一次,能认出来也很不容易。
严浩翔……这个男人看起来和马嘉祺熟识,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凌晨两点四十三分,严浩翔被推出手术室,转入病房。
次日下午四点半,严浩翔醒来,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贺峻霖。
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严浩翔似乎是失忆了。他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想不起来自己怎么来到的这个小镇,也想不起来自己来自哪。在这个对于他来说空白的世界里,他所知道的,了解的只有一个贺峻霖。
几天的相处让贺峻霖察觉些不对劲出来,直到某一天晚上,贺峻霖看着熟睡的严浩翔,狠下心来把手摁在他的伤口上,伤口很快裂开,鲜血染红了纱布,可是严浩翔却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贺峻霖愣住,他连忙给严浩翔换了纱布,重新止血,收拾好一切后,他开始望着严浩翔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发呆。
严浩翔经历了什么呢?失忆对他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和马嘉祺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和自己又会是什么关系?
随着严浩翔一天天好转,贺峻霖逐渐咂摸出味来,严浩翔看起来就像是丝毫没有痛感一样,两个同龄人在一起少不了打闹,可贺峻霖却发现,就算是在清醒的情况下,他不小心碰到严浩翔的伤口,后者也和没事人一样。
贺峻霖的假期很快结束,他这次为了严浩翔,把之前加班赶出来的假期一次性全用完了,他和严浩翔说他要离开,他是笑着说的,没看见严浩翔眼里的慌乱与不舍,也没看清严浩翔藏了许久的真心。
但是严浩翔吻了他,就好像是直接把一颗跳动的心脏刨出来,捧在手里,递到贺峻霖眼前。
不会说好听的话,他只会说
“别走,贺峻霖,我离不开你,我不能没有你。”
于是就不管严浩翔是黑是白是好是坏,贺峻霖带着他回到了纷乱之地。
——
警局
刘耀文推门而入,眼神扫了一圈也没看到人,于是他随便抓了个小警员就问。
刘耀文贺峻霖呢!?
警员他……他请假了。
刘耀文连着请了这么多天!?
警员是,听说是他家里人快不行了,一次把年假都请了。
刘耀文一听,人就傻了。
他贺哥可没和他说过他哪个家里人生命垂危了,他的敏感心思来的不合时宜,他赶快掐灭了那点任性的火苗,转身出门给贺峻霖打电话,那边接的很快。
贺峻霖喂。
刘耀文喂,贺哥,他们说你请假了,你现在在哪啊,还好吗?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就当刘耀文以为贺峻霖已经把他挂了的时候,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抽泣,吓得刘耀文差点没拿住手机。
电话那头的贺峻霖终于绷不住,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通过电流的处理传进刘耀文的耳朵里,让他不知所措,刘耀文滥用私权查找到贺峻霖的手机定位,开着他的机车疾驰而去。
刘耀文没想到,贺峻霖的定位真的是在墓园,他赶到时,天空已经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小雨,他找了有半个小时,才在一片寂寥的空地里找到了贺峻霖,和那片地里唯一的墓碑。
墓碑上什么也没刻,可贺峻霖却好像有千言万语。
他跪在地上,垂着脑袋,衬衫被雨水打湿,黏贴在后背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冷风吹的他瑟瑟发抖,他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刘耀文看着平日里意气风发的贺峻霖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心疼的拧紧眉头。
他小心的蹲在贺峻霖身边,伸出大手扶着贺峻霖的肩膀,察觉到对方没有那么抗拒后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
刘耀文贺儿,你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贺峻霖把脸埋在刘耀文肩颈处,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战栗。
大概是因为虚弱,他声如蚊讷,却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在刘耀文心上。
贺峻霖刘耀文,我爱人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雨越下越大,刘耀文心中凄凉却毫无办法,只能用力抱紧贺峻霖。
与此同时,宋亚轩匆匆赶回马家刚吃过饭,他站在自己卧室窗口,想起刘耀文。
也不知道怎么,他一开始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和那个警局大少爷谈谈恋爱,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发现他贫瘠的精神世界里开满了鲜花,他留恋五颜六色的世界,也留恋刘耀文。
窗外的雨随着风飘打在宋亚轩的脸上,凉丝丝的感觉让宋亚轩浑身一抖,他关上门,整理心绪。
他并不知道,就在刚刚,他和他的爱人淋了同一场雨。
他并不知道,就在刚刚,他的爱人也在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