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守昂

六月是个好季节。沉寂的街角树木散发出一种清香，据我观察，每到六月，北铭中学的情侣的数量会达到全年最高散落再附近几条街，星期天虽然不用穿着校服，但我依旧能在满大街招摇过市的情侣中分辨出北铭中学的人。

谭惜正好会在早上来书店借书，当然是读给方寒清的，我已经两周没去看她了。

“好不容易，星期天不睡懒觉？”

她勉强的笑笑，说：“我还要去补习班呢，走到门口才想起我们补习班已经停课了。”

“你不也起的挺早吗，怎么这几天没去学校。”她又问。

“我办了退学，我考不起好的大学，而且我家没钱了，我爸又病重了。”

“哦，你没事吧，真不好意思。”

“没事，我自己的原因，主要是我考不起。”

“行吧。”她不再多说，在我们那个年代不读大学是件很平常的事。

“那个，付守昂，你能帮我给周燃打个电话吗，他已经很多天不理我了。”

“又怎么了。”我笑。

我拨通电话，闲扯了几句比如，“你放心读书，下午的那场球赛，我替你看了。”

然后再漫不经心的说，“等一下，谭惜要给你说。”好像这是另一句闲话。

然后谭惜小心翼翼地接过听筒，脸红了，放在耳边，然后笑笑对我说：“他挂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什么都别想了，等到高考后再说吧，没几天了，要不今天我请你看片？”

我们一起走进那间熟悉且肮脏地录像厅，这是多少情侣约会地圣地，有多少纯情女孩子在这里失去第一次，十块钱可以看一整天，什么片子都可以。

《这个杀手不太冷》，吕克.贝松的片子，讲的是一名习惯独来独往的职业杀手里昂无意间搭救了邻家一个全家被杀害的小女孩玛婷达，他和小女孩互生情愫，最后身亡的故事，导演说，这是关于两个小孩的故事，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在他们心里他们都是十二岁，他们都感到失落而深爱彼此，电影的最后不出意外的发展成了悲剧。

“这导演怎么——”

片尾的字幕升起的时候谭惜开始评论，“辛亏没让他走出大门。”

我转过头看着谭惜，发现她露出奇怪的微笑。

“就是“死”有什么了不起的呀，谁活到最后不是死呀，好像一“死”就那么神圣了，全是骗人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开始哭了。

我语无伦次的把她搂入怀里，“好孩子，没什么的，过两天我去给他说，行吗？”

她的眼睛事漆黑的，温柔的凝视着我，里面似乎要飘出花香或者树木的清香，于是，我吻了她。

她很惊慌，但并没有躲闪，我们在偷情，就是这么简单，但我一点都不惊恐，虽然事发突然，但我早有预料，周燃，我们可以抵平了，是你先对我不义的，不过谭惜，我想你是愿意的，让我们一起来报复他们吧。

我抱起她，走向可爱的，阴暗的里间。

无数色情污秽的镜头在这个没有窗户的里间尽情的展示，多恶心的都有，天长地久，这不到八平米的里间的每一个空气分子都被染上了这原始、淫荡的气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有什么比空气更明白这个道理。

我三下两下的脱掉她的衣服，我忘记了第一次凝视她身体是什么感觉了，或者我根本顾不上好好的看看她的身体，那时候我第一次看见方寒清的身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是个奇迹，所以她活不长。

我不知道周燃第一次看见她的身体的时候是不是和我一样眼晕，我们没有交流过这个，不过男人都是一路货色，谭惜，只有在方寒清那样的女人面前才会一律平等。不管是多么不同的两个人 ，不管我们是不是注定拥有不同的命运，在女人的身体面前，全他妈扯蛋，所以，谭希我们在偷情，不过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不早就和方寒清做了吗，尽管她不是我女朋友。

我筋疲力尽的躺在谭惜的胸口上，我居然在轻轻的摸着我的头发，这孩子总让你没办法不去心疼她，我抬起头，勇敢的看着她，从上到下，终于看到那五雷轰底的事实。“你和周燃——从来没有过？”

我声音沙哑。她摇摇头:“没有。”

卧槽，我狠狠的望着她，最终没有说什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付守昂，你是不是想说我这叫陷你与不义，然后你又觉得这句话太不男人了。”

“操，谭惜，你总这么聪明哪个男人还敢要。”“我开玩笑呢，周燃不也睡了方寒清吗，我们都抵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