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捞田螺

第十章

叶翡和闻朝也觉得杂草和蚊虫有些烦人，便顺着叶晓光的话停了下来。

换了一个地方，叶晓光的运气似乎变好了，青蛙一只接着一只上钩。

“哈哈！不愧是我选的地方，我可真是个幸运星！”叶晓光嘚瑟极了。

叶翡从闻朝肩上探出脑袋，看到堂哥网兜里蹦蹦哒哒的青蛙，“哇”地张大了嘴：“晓光哥哥真厉害！”他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的堂哥厉害，所以真诚得不行。

被堂弟这么一夸，叶晓光高兴地翘起了嘴角，脊背也下意识挺直了些。

临近中午，太阳光照越来越热，三人便打道回府了。

“小翡、小朝，你们去我家吃午饭吧？青蛙和网兜先放在我家，吃完午饭我们一起去塘边摸田螺！”

听到摸田螺，叶翡有些心动。“朝哥，一起去吗？”

“你想去？”闻朝反问。

“嗯嗯！”叶翡忙不迭地点点头。

“那就跟晓光哥说的，吃完午饭后一起去吧。”闻朝对摸田螺兴趣不大，只是叶翡想去，他便也跟着一起。

叶晓光的爸爸妈妈都不在家，餐桌上是早上吃剩的两碟青菜和一盘酸菜。

“我去煎几个鸡蛋吧，你们先在这里看看电视？”客厅里有一台厚重的彩电，可以打发等待的时间。

两人都乖乖搬来小马扎坐到电视机前，少儿频道正在播放《七个葫芦娃》。看到藤上长出五颜六色的葫芦，再一个个化成人，两个男孩子都觉得很是惊奇。

“朝哥，这样可以变成人的葫芦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种出来呢？”叶翡幻想着自家种的葫芦变成人的样子。

“你想要很多哥哥弟弟吗？”闻朝所想的似乎跟叶翡完全不一样，并且还因为想法中可能出现的内容而有些不开心。

叶翡摇了摇头，他并不想要这么多兄弟。“我已经有朝哥和晓光哥哥了。”再多的话，他会觉得不适应。

闻朝听了之后，心里的一丝不开心这才散去，重新将目光转到电视中去。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了一阵阵煎蛋的香气，叶翡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跑去厨房，看到叶晓光正拿着铁铲将煎蛋翻面。

“好香啊！”叶翡看着锅里金黄色的煎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哈哈！等一下就好了，你们先去盛饭吧。”叶晓光一边说着，一边翻动煎蛋，尽量让它在受热均匀的同时不会糊掉。

叶翡高兴地应了一声，然后又跑去客厅叫了闻朝。两人一起去厨房拿了碗筷、盛好饭，随后将三碗白米饭都拿到摆放在客厅右侧的餐桌上。

叶晓光拿出一个铁制的碟子，用来盛放煎蛋。将锅里的煎蛋都铲出来后，随手往锅里倒了一瓢水，紧接着熟练地将灶里的柴火熄了。

香喷喷的煎蛋摆到餐桌上，叶翡的肚子叫得更欢了。叶晓光看他这馋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满足感简直爆棚！

在熟悉的人面前叶翡可一点儿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开心地吃起喷香美味的煎蛋。

坐在旁边的闻朝将一块煎蛋夹进叶翡的碗里，寻思着自己什么时候学一学这门手艺。

也难怪叶翡吃得头也不抬，除了肚子确实饿之外，这煎蛋也是做得真好吃。表面金黄，几乎没有焦糊，咸淡也适中。油也放得合适，完全没有油腻的感觉。

叶翡难得的多吃了一碗饭，叶晓光煎的一碟鸡蛋也被三人吃得一干二净，其中大部分都进了叶翡肚子里。

吃完午饭，三人便拿着小巧的塑料桶和手抄网朝着小河上游的荷塘走去。这个网兜跟钓青蛙的不一样，是在镇上买的手持式捕网，网兜是绿色的、有许多形状大小相似的孔。

现在年纪大了一点儿，叶翡已经不那么怕河里的水怪了，偶尔还会和闻朝一起在小河边玩水。但再进一步就不行了，虽然在炎热的夏天下河去游泳很爽快，但水怪带来的阴影仍旧萦绕在心头，让他不敢尝试。

荷塘单独一块的面积不是很大，只不过周围的荷塘很多，荷叶又挤挤挨挨地长满整片荷塘，一眼望过去真如那句诗所说的“接天莲叶无穷碧”了。

一靠近那片荷塘，一阵荷叶独有的清香就钻进来鼻腔里。再靠近一些，塘水的腥气也丝丝缕缕缠绕上来。

塘边的湿泥、水草，以及附近的塘底都附着着或大或小的田螺。深水处更多，不过三人都不打算下水，太危险也太麻烦了。

“小翡、小朝你们小心一点，捞塘边的就可以了，不要去网里头的。”叶晓光在行动之前特地嘱咐两人。

“知道啦！”

“明白。”

叶翡和闻朝都配合地应了一声。

将提来的塑料小桶放在岸边，三人各自选了一处地方捞捕。为了安全，叶翡在捞之前还用左手拽住岸边的杂草或者小树。

附着在岸边和水草上的田螺挺多的，一网捞下去基本上都能捞到不少。塘底的倒是难捞一些，即便是在小道边，塘水也有点深，一网下去大多会捞空。就算不捞空，也会搅动塘底的淤泥，让水变得浑浊。

等淤泥下沉、塘水重新清明要花不少时间，叶翡没这个耐心，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干脆地起身换地方。

生活在荷塘里的除了田螺之外还有一种螺——福寿螺，个头一般比田螺大，壳口也比田螺大许多。这种螺一般都用来喂鸡或者喂鸭，是不会煮来食用的。有一段时间村里来了一个专门收购福寿螺的人，叶翡、闻朝以及叶晓光都趁着放学或者周末去田地里捞捕，还因此换了不少零花钱。

不过，这会儿却用不上这螺。收购的人已经走了，他们也不吃这东西，偶尔捞捕上来也只能挑出来扔回去。

三人几乎沿着荷塘走了一圈，各自的塑料桶才装了一半这样。岸边的水草和湿泥上虽然有田螺附着，但也不是沿岸都有，而且大多数都只有那么零丁几个。像起初那样一网下去能有二三十个的，实在是不多。

眼看捞得差不多，三人也准备回去了。这时，空中忽然飘来细细密密的雨线，砸在荷叶以及塘水上时，“咚咚”的声响不绝于耳。

“我去！我们也太倒霉了！明明刚刚还有太阳来着，怎么就下起了雨！”叶晓光一手拿着塑料桶和网，一手盖在头顶上，作势要跑。

叶翡和闻朝也有些慌乱，他们都不想淋雨，可是又没有伞。

“先摘片荷叶挡挡雨吧！”闻朝率先反应过来，朝着前头的两人喊道。

塘边也长有许多荷叶，三人赶紧找了几块大一些的摘下来，作为临时雨伞。

雨越下越大了，好在没有打雷闪电。三人来到河边找了一颗枝繁叶茂的柳树，站在下边躲雨。繁茂的柳树加上头顶宽大的荷叶，总算不至于让叶翡他们淋成落汤鸡。

“还好我们离荷塘近，不然肯定得淋一身。”叶晓光看着仿佛蒙上了一层滤镜的视野，不禁庆幸道。

叶翡颇有同感地点点头。他已经看到好几个在田地间劳作的叔叔阿姨、在跑到柳树下之前就被雨淋湿了。

这场雨没有维持太久，不到二十分钟就停了。闻朝伸出手探了探，除了几乎感觉不到的雨丝之外，就没有落雨的痕迹了。

他转头对着两人道：“我们回去吧，雨已经不下了。”

叶翡和叶晓光都没有异议。拿起脚边放着的塑料桶和手抄网，三人便撑着荷叶伞往叶晓光家走去。

雨停了之后，天边的乌云慢慢散去，阳光又泄了下来。雨后三四点的阳光比午时温柔得多，蝉声蛙鸣也在这温柔里放肆鼓噪。

三人的衣服都在之前的雨中淋湿了些，为了让衣服能够快些干，在回去的路上尽量将脚步放慢，让太阳多晒一会儿。

叶晓光外出劳作的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爷爷奶奶倒是在忙着喂鸡、给菜园除草了。

“奶奶，你看！我捞了好多田螺！”叶晓光炫耀似的将塑料桶举到长辈跟前。

年近耳顺、两鬓有些斑白的长辈笑呵呵地回道：“真不错！过两天我摘一些紫苏回来，咱们就把这些田螺炒喽！小翡和小朝记得过来一起吃。”

“伯婆，我们也有哦！”叶翡和闻朝也举了举手上拿着的塑料桶。

老人家朝他们竖了个大拇指：“真厉害！到时你们就和爸爸妈妈一块儿过来吃，吃完晓光捞的，然后再去吃你们捞的，怎么样？”

两人互相看了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都点了点头：“好啊！”

天边开始泛起橙红，太阳在释放最后的温柔后，渐渐隐入地平线。趁着落日的余晖，叶翡和闻朝拿着装青蛙的网兜以及装着田螺的塑料袋子，告别了叶晓光和老人家。

回到叶家时，在市里工作的邱宝荷还没回来，在镇上找了份工作的叶世康倒是下班回家了。叶奶奶在厨房里准备饭菜，叶爷爷在村上帮人建房子，午饭和晚饭都在那吃。

邱宝荷没回来，林舒自然也没回来。至于闻川，他的事情也不少，没那么快回家。闻朝已经习惯了父母经常不着家，也习惯了在叶家吃饭、甚至于在这住夜。所以在叶奶奶招呼他们吃饭时，闻朝没有感到丝毫别扭和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