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冢（丁）20

程府。

厨房里，大夫正在煎药，一旁的小学徒看着师傅，好奇地问。

万能龙套『小学徒』师傅，程大人只是偶感风寒，为什么要用这么多种药啊？

大夫一边检查着药罐，一边无奈地摇头。

万能龙套『大夫』这哪里是什么风寒啊，这是风疾，就算用再多的药，也是于事无补啊。

门外，程以鑫的脚步倏地一滞。

他本来是看看药熬好了没，没想到却听到他们的对话。

程以鑫你说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大夫一惊，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朝他俯身行礼。

万能龙套『大夫』见过尚书大人。

程以鑫在瞳月的搀扶之下走上前，

程以鑫大夫，你刚说什么？我爹的病不是风寒，是风疾？

万能龙套『大夫』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万能龙套『大夫』并非小人故意隐瞒，实在是程大人所托，不让外传。

程以鑫连我和以清都不能说吗？

万能龙套『大夫』是…

程以鑫那这病可有医治的法子？

大夫低下头，无奈地叹息着。

万能龙套『大夫』大人，恕我直言，风疾乃是绝症，一旦染上，药石无医。

万能龙套『大夫』小人自认医术不差，但也是回天乏术，只能尽自己所能，为程大人开这些药，但效果，微乎其微啊…

程以鑫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他不明白，患了这么严重的病，父亲为什么要隐瞒他们。

程以鑫我爹他，还有多少时间？

万能龙套情况好的话，还能撑半年，差的话，恐怕，仅剩月余。

程以鑫脚下一软，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月余…

他难以接受，一向康健的父亲，寿命仅剩下月余。

.

房间内，程辅已经醒了过来，程夫人坐在床边，照料着。

程以鑫缓缓走进来，原本就空洞的双眸更加暗淡。

程夫人以鑫来了。

他淡淡地应了声，随后缓缓走上前，一言不发，跪在了床边。

程夫人诶，你这是干什么？

程夫人说着便要来扶他，可他却不为所动。

程以鑫爹，您的病，我都知道了。

闻言，程辅睁开眼睛，扭头看向他。

沉默片刻，他坐起身，靠在床边。

程辅看来还是没有瞒住你。

程以鑫这么重的病，您为什么要瞒着我和以清？我们是您儿子，有权利知道。

程辅这病无药可医，告诉你们，也只是徒曾烦恼。

程辅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这段日子里，我不想看到你们一个个都哭丧着脸。

程以鑫爹…

程辅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再说。

程辅今日，陛下给你和九公主赐了婚，也算是了却了为父的一桩心事。

程以鑫默默垂下眸，事已至此，他大概也能明白阿九为什么会同意这桩婚事了。

她心软，如果父亲用自己的生命相要挟，那她一定会同意。

程以鑫公主和以清，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

程辅叹着气，无奈至极。

程辅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程辅以鑫，爹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总是不争不抢的，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争取你明白吗？

程以鑫我不明白！

程以鑫的音量不由得拔高几分，第一次有了反抗的意味。

程以鑫我只希望阿九幸福，我希望以清幸福，您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程夫人以鑫，好好和你爹说话。

程辅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没办法和他讲清楚，他也没有那个精力等他想明白。

程辅圣旨已经下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程辅以鑫，难道爹不一心为你好，还会想着害你吗？

程辅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在生前，亲眼看到你与公主完婚，那样，才能真正地死而无憾。

说完，便止不住地咳嗽起来，程夫人连忙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程夫人以鑫，你爹为了你，可是费劲了心思。

程夫人你就顺着他的意吧。

程以鑫……

程以鑫的内心无比煎熬，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程以鑫爹，你保重身体…

程以鑫我听您的就是了。

程辅这才满意地点头。

.

军营。

程以清坐在某处山坡上，脚边零散地散落着酒壶。

脚步声响起，江偃走过来，给他披上了披风，担心地望着他。

江偃（侍卫）将军，这里风大，您还是回去吧。

程以清沉默不语，只是失神地望着某处，眼眶泛红，脑海中全都是阿九决绝的话语。

江偃无奈，叹了口气，随后转身离开。

.……

“以鑫和我一起长大，他一直都待我很好，嫁给他，是我已经考虑好的。”

“没有任何苦衷。”

“过去的事，我们都忘了吧。”

“今后，不必再提起。”

……

烈酒下肚，灼烧感在五脏六腑间蔓延着，却不敌心痛之万一。

程以清仰面倒在地上，望着满天繁星，痛苦地阖上眸，一滴滚烫的泪自眼角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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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