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慕摇了摇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臣妾只是有些眩晕。皇上去看过贵妃便早些休息吧，切勿太过伤心，臣妾会担心您的。”
李蔺榕点头，伸手替她整理披风系带，柔声安抚道:“今夜你受惊了，不必害怕，朕不会不顾自己身体，待贵妃身子稳定下来，朕便回圣宸宫去。”
“皇上。”卫慕并未安下心来，反而越发心慌意乱，伸手去握他的手，似乎想借此使内心略平稳些，“晚些时候来凤仪宫好不好？臣妾会叫秋华留一盏灯。”
皇帝定定地盯着她，片刻后松口:“好。”
凤仪宫。
卫慕躺在床上，鼻腔里充斥着一如既往的栀子香气，却怎么也睡不着。隔着床帏，秋华的身影倚在榻边，在一盏烛火中显得虚无缥缈。她倏忽起身，声音虽轻却十分坚定:“秋华，去叫惠淑妃过来。”
秋华猛然被叫，惊得一抖，待听清她说的话，惊疑地看了看漆黑的天，向卫慕确定道:“娘娘是要找惠淑妃吗？”
卫慕闭了闭眼，点头。
秋华领命而去，惠淑妃没多久便进了殿。
她一身素白衣裳，发髻上只簪了一朵珍珠攒成的玉兰花。在夜色中看着竟叫人觉得无比憔悴，像是一片薄薄的纸片，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走。
卫慕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姐姐，从前有这么瘦吗？
“妹妹，可是被俞祈璐吓着了？”惠淑妃伸手去握她的手，眼底满是焦急。
“姐姐，我只是心里有些难受，想和你说说话。”
惠淑妃眼见地松了一口气，露出平时的温和笑容:“没事就好。”她望向宫外某处，喃喃道，“今夜夜色浓重，许久才会天明吧。”
卫慕反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像是提醒:“姐姐。”
“怎么了？”惠淑妃回头，笑容依旧。
“是……”她看向惠淑妃，这个从自己入宫就一直在身边陪伴自己的女人，她温柔的面皮下究竟是一颗什么样的心呢？卫慕在她的目光下，垂下眼眸，终究没有将“是你吗？”这句话问出口。
她不该去问，也不该质疑。毕竟俞祈璐的确是个威胁，对李蔺榕来说，她还占着他心中不小的地位。
惠淑妃轻轻地笑了，她抚上卫慕的背，轻拍着哄她:“睡不着吗？姐姐讲故事给你听吧。”
卫慕乖巧地钻进被窝里，睁着眼睛看她。
她是这样的温柔，就算……就算是姐姐做的又怎么样呢？她都是为了我好。卫慕闭上眼，意识逐渐昏沉。
……
“皇上……”
“你……？”
“慕儿已经睡下了。”
“……淑妃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朕会守着阿荔的。”
“臣妾遵旨。”
天光大亮，卫慕睁开眼，一双潋滟的棕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得她心头一跳。
“榕哥哥。”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伸手去理她的乱发，“睡醒了？”
卫慕依赖地往他怀里钻去，闭着眼睛蹭他的手:“我们再睡一会儿吧。”
李蔺榕定定地看她秀气的侧颜，语气淡淡:“昨夜贵妃一事，已经水落石出。”
卫慕浑身一僵，睡意尽数退去，只留下胸腔里的心在砰砰直跳。
“阿荔，朕该去处置凶手了。”皇帝拍了拍她的背，意有所指般开口，“你也去瞧瞧吧，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后宫谋害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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