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春从皓雪居哭着出去,脸上的巴掌印遮了粉也看得出。听说她一出门便遇见了言贵妃身边的女官沁雪,两人拉扯着去了伏莘宫长生殿。
从今往后,所有人都将知道我身边出了一个叛徒,投向了言贵妃的阵营。
我躺在床上逗弄琤儿,皇帝从外间进来,带来一阵凉风。屋外的海棠早已盛开,一簇簇喜人得厉害。
原来已入秋了。
我垂下眼帘,皇帝走到我跟前,隔着帷帐,语气含着几分愧:
皇上23朕昨夜欢喜,便喝了两杯,错将涟答应认成了你……
我余光瞥向他的身影,掐了掐手心挤出哭腔:
我陛下临幸谁,与妾身并无干系。妾身不敢奢求太多……陛下的几分怜惜对于妾身已是天大的……
我语带哽咽地偏过头,仿佛再也说不下去。
皇帝一把撩开帷帐,转头命奶娘带走了三皇子。
他双目含情,将我紧紧搂入怀中:
皇上23月人,朕必不负你。
我攥紧他前襟,眼含热泪,哀哀戚戚仿若长叹:
我陛下,妾身蒲柳之姿,如何承受得起?
皇上23月人,你值得朕给予的一切。
温热的吐息贴近,我顺从地闭上眼睛。
凤仪宫。
我施施然步入主殿,便看见皇后娘娘坐在桌前,锦覃姑姑在劝她喝药。只是皇后眉眼间满是忧虑,没有丝毫动作。
我迎上去,锦覃姑姑行过礼,压着嗓音解释:
宫女二皇子昨儿夜里又不大好,娘娘亲自照顾了一夜才好些,娘娘如今时时刻刻心系二皇子,连自己的身子也顾不上了。您来了便好,娘娘素来听得进您的劝。
我娘娘。
我捧起桌上的汤药,温声细语地开口,
我嫔妾明白您担心二皇子,但再着急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啊,只有您身体康健了,才能更好地照料二皇子。
我何况太医院那么多大人,只是弱症罢了,嫔妾初入宫时身子也算不上好,如今不也调养得宜吗?
我您乖乖听话,好生喝药。
皇后眨了眨眼,像是才回过神来,她握住我的手,缓缓点头:
妃嫔月人说得对。
眼看着一副药都进了皇后的肚子,我才叫翎秋端出几碟点心:
我这些酥饼是嫔妾新做的,娘娘夜里可以充饥。若是吃着喜欢,便差宫人来取。
我这是给二皇子的,小孩子不爱吃饭,这里面有笋粒和梅子碎,生津开胃的。
皇后娘娘眯了眯眼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锦覃姑姑忙打圆场:
宫女近来娘娘累着了,反应总有些慢,奴婢替娘娘与二皇子谢过月充媛了。
我心中生了几分疑惑,面上却只是摇了摇头,推说无碍。
走出凤仪宫门许久,我才问翎秋:
我你有没有觉着,娘娘今日怪怪的?
宫女许是皇后娘娘操心太多,休养一段时日便会好了吧?
我微微蹙眉,没有言语,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但是又想不出为什么。
罢了,总归皇后的身子有太医操持着,不关我的事。
这样想着,我回到皓雪居。
莺春已经混进言贵妃手下,我如今要考虑的是父亲的功名。我与黄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父亲前途一片光明,我的晋升也便是理所当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