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起时,饶胥寻了个十分拙劣的借口。他说前朝事忙,作为太子难免为其牵绊。
我听了这话眼神一暗,莫说陛下是否让他参与其中,即便果真如此,他也从未将这些看得比我更重。可我还是大度地送他离开,他离开时步履匆匆,任我再聪敏机警也想不到他是奔向另一个人。
武陵侯世子摇着扇子唤我皇嫂,我才回神招呼他们宴饮。席间我听到了徐宛的名字,说话的是喝得半醉的宁远伯爵府的六公子。
官员太子殿下匆匆离席,不会去找徐家那个徐宛了吧?
他的话甫一出口,便被旁人捂住了嘴。武陵侯世子也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转头对我微微一笑:
官员皇嫂,你别听小六胡说。
我假装不在意,实则却满腹焦灼,宴席结束,我回到家中找到长兄。
我阿兄。
官员怎么了?
在长兄温柔的注视下,我竟怎么也问不出来。我是路家嫡女,自小到大什么没有,不就是一个饶胥。
我没什么。
我最终还是没问,说不准兄长也不知情,说不准这只是误会。
官员小四长大了,对阿兄也有秘密了。
兄长没再追问,我也松了一口气,挽住他的胳膊谈起庄子里的趣事。
初元二十四年,宫里定下了我与饶胥的婚事,他前来路府坐了许久,分明眼带愁绪,却还能同我父兄谈笑风生。
饶胥走了,母亲才想起忘了将前两日刚做的护膝送给他。
“陵儿,你追出门去,如今还能赶得及。”
我抱着护膝小跑出门,却撞见饶胥搂着旁的女人。
“殿下,就让宛儿再抱您一回吧。”
饶胥没有说话,只是拥着她的指尖微微泛白。
“殿下,往后好自珍重。”
此前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饶胥,我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竟也会如此热烈地表达自己的爱意,我看着他们唇齿相依,隐匿到阴影里。
那双护膝最终没有送出去,母亲问起来时候我只是说:
我宫里的车架走得快。
母亲点了点头,笑意盈盈:
“无妨,这回没赶上,下回送去便是,来日方长嘛。”
我是。
我淡笑应声,尽管我并不清楚,我与饶胥,是否还有来日。
但他到底没有那么愚蠢,安安分分直到婚期也没有旁生枝节。
毕竟,联姻对东宫对路家各有裨益,他不可能让一个六品官之女做东宫女主人,而我,也不会给她入门的机会。这样一个不安于室的女子进入东宫,往后不知还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新娘子下轿——”
饶胥在外头踢了好几下,我清了清嗓子,道:
我阿胥,只要你答应我一桩事,我往后便什么都听你的。
吹拉弹唱的声音渐渐歇了,饶胥有些愣怔,讷讷问:
皇上19什么事?
我绝不能让徐氏女进门。
皇上19小陵,别闹了。
饶胥压低声音,试图来捉我的手。我躲了过去,继续道:
我你若是不答应,路府与东宫的合作即刻停止。我父亲不会再给你银子疏通上下,扶持另一个听话的皇子对我们路府来说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