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六）

“放开他，放开他！有什么冲我来，不许你们动他！”

阿姐叫喊着，那禽兽充耳不闻，一双不知道沾了多少血的手撕扯着我的衣服，屈辱，油然而生。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

阿姐挣脱了束缚，抱住了我，一遍遍在我耳边安慰：

“没事了，没事了阿初，没事了……”

阿姐再一次被拉开，拉扯之间，布料撕裂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原来是个女子”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入心头，我的口被堵住，只能发出无能的嚎叫

“唔……唔！唔！”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畜生，别碰我，放开！”

阿姐嘶喊的声音传入耳中，喘着气，无法动弹。

我被人拖着，扔到了一个刚刚驻扎好的军营中。

阿姐……阿姐！

心中不断叫着阿姐，口中却发不出喊声。

怎么可以这么没用，连阿姐都保护不了，我怎么可以这么没用！

听着阿姐的哭喊，我无能为力的呜咽着，脸上早已湿润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渐渐安静了下来，一双颤抖的手抚在我头上，是阿姐！

“别出声！”

听着阿姐嘶哑的声音，心中抽痛，死死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解开捆绑着我的绳子和堵在我口中的衣衫，阿姐带着我，便开始逃亡。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能感受到，阿姐的步子很是踉跄。努力跟着她的脚步，极力忽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走了好一会儿，阿姐忽然停了下来。

“阿初，前面是悬崖，后面是追来的追兵，若是跳下悬崖，或许有一丝生机，你怕不怕？”

“不怕！”

郑重地摇着头，只要能与阿姐一同，我便什么都不怕。

“好样的，不愧是我西沙未来的国君，阿初我要你发誓，若是活下来，回到宫中，灭狗贼，报家仇，夺江山！”

握着阿姐的手，我咬破手指，抵至眉间：

“我扶帘初在此发誓，若今日能过下，定要手刃仇人司渊一族，报杀母之仇，将我扶帘家的江山夺回来！”

阿姐摸了摸我的头，带着我一跃而下。风不住地在我耳边呼啸而过，阿姐将我护在怀中，任由悬崖上的树枝抽打在她身上，始终未发出一声声响。

再一次醒来，我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全是冰凉刺骨的水。摸索着，我呼唤着阿姐，却得不到一个回应。

摸索了会儿，我摸到了一双鞋。

几乎是下意识，我松开手，第一想法便是逃，可身体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那人从我怀中掏出了一对玉

“魂玉？她定会喜欢”

他的声音格外好听，睁着一双看不见东西的眼睛，不敢有丝毫松懈。

忽然，一双温热的手抵在我眉间，浑身的疼痛顺着那双手消失不见，就连看不见的双眼也在短暂的酸胀后逐渐出现了光亮。

朦胧之中，我看见他将从我怀中掏出的玉放在我身前，只留下一句

“我们还会见面的”

来不及多想，我便挣扎着去寻找阿姐。寻了许久，终于在一片不起眼的草丛中找到了阿姐。

那一日，我才知道，在我眼睛看不到一切的时候，我的阿姐，一个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女子，经历了什么。

阿姐浑身上下衣不蔽体，身上早已没一寸完好的的肌肤，目光触及手腕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痕，那日在洞中，她对我说的话，仍旧历历在目

“这洞中只找到一些污水……”

那哪儿是污水，那是阿姐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