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变故会来的这么快。
夜晚,粮车被袭,糙汉林石为了掩护我和阿初逃离,被弯刀刺穿了身体。
阿初像疯了一般冲上去厮杀,任凭我怎么努力都抓不住他。不通武力的我被生擒,阿初的眼睛被被刀划过,血流不止。
我们就这样被关在一处陌生的营帐中。从不远处,走了来了一个同样瘦弱的少年。
我认得他,他叫张隶,生得极为清秀,我在追赶粮车的时候,曾帮过我。他说他居无定所,想与我一同追赶粮车,寻一处容身之地。
“哈哈哈哈,扶帘初,西沙唯一的皇子,未来的国君,这下可立大功了!”
为首的将军放声狂笑着,满脸的春风得意。
抱着昏死的阿初,我定定地看着张隶:
“你骗我!”
什么居无定所寻一容身之地都是假的,利用我靠近粮车才是真……
“原来还有一个,押着也是累,杀了吧”
他说着,手下的人抽出刀,一步步向我逼近。
“将军手下留情!”
我没想到,开口的竟是张隶
“将军,若是将这人杀了,还得再找个人来服侍这个废物皇子,划不来啊将军。”
“也对,那先暂时不杀,张隶,你,带路有功,本将要重重赏你,跟我来!”
临走之前,张隶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在他脸上看到了挣扎
“对不起……”
阿初昏迷了好几日,在这些日子中,我与阿初被送到西沙东临交战之处,在哪里,我听到了很多风声。
强撑十年的母皇终究是支撑不住……去了。外姓司渊一族乘虚而入,整个西沙在一夜之间易主。现在司渊一族正在大肆寻找兵权虎符,妄想彻底掌控西沙。
阿初醒来时,变得安静了不少,紧紧握着我的手,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开口:
“母皇……去了吗?”
我哑着嗓子,沉默了许久,才能艰难的吐出一个字:
“嗯……”
他忽然抱着我,声音中有压抑着的哭泣:
“阿姐,我只剩你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刚开始,还会有人来逼问兵权虎符的下落,每每不说,身上都会多出几道伤口。后来,不知为何,竟渐渐没人再来,仿佛被遗忘了一般。
是夜,如墨的夜。
阿初已多日滴水未进,身子极为虚弱。从暗处,走来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是张隶!
“阿若,阿若,阿若!”
张隶唤了我几声,我并未回他,抱着阿初,一言不发。
“北寒来犯,他们暂时分身乏术,借此机会,阿若,你们快走!”
他一边说着,将大门打开。听着隐隐传来的声响,虽然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却还是忍不住发问:
“张隶,我还能再信你吗?”
“阿若,无论你信或不信,这次我都不会再骗你!”
他看着我,意味不明。
我还是再次相信了他,带着阿初,开始跟着张隶穿梭在一个个敌营中。
不一会儿,我便与张隶抱着阿初出现在不远处的小河边。
“这就……逃出来了?”
感受着吹来的风,我仍有些不敢相信。
“阿若,快些走吧,还有,对不起……”
张隶忽然说出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未说什么,便听到他放声大喊:
“来人啊,西沙皇子出逃了,快来人啊!”
“你!”
我气结:却也别无他法,费力抱着阿初跌跌撞撞的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