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苏烈揪住那名修士的衣领,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
“我就是再说一百遍,也就是这样。金光瑶敢做,还不怕被人说吗?”那修士语气嚣张,眼神锐利无比,直勾勾回视着苏烈。
苏烈勉力压下一腔怒火“你说敛芳尊吩咐你们私下胁迫百姓敛财?”
“大家都可以作证。苏大人是敛芳尊亲信,怎么?敛芳尊不同你讲么?”那修士指了一圈围着的修士。
“对对对!他一边给百姓树立洁白无瑕的形象,一边大肆敛财”
“可不是嘛,果然是娼妓之子……”
话落,那名修士的嘴角被一道蓝光擦过,正在汩汩冒血。
苏烈的佩剑还未出手,只堪堪停在半空,他有些诧异“泽芜君?”
蓝曦臣面色冷漠,周身的气质也是深深沉沉,与往日那个温雅和煦的蓝曦臣仿佛不是一个人。苏烈急忙赶过来“泽芜君,您怎么来了?”
蓝曦臣瞬息之间就到了那名嘴角冒血的修士面前,冷冷道“你再说一遍。”眼见蓝曦臣不再是以往那位和煦的泽芜君,众位修士都吓了一跳。
还以为,蓝曦臣是来救他们的。
“泽芜君,还好您来了,我们要……”苏烈兴冲冲地开口,蓝曦臣抬手制住他了“烈儿,莫慌。”
“您不知道,宗主被聂怀桑害死在了观音庙,他又妖言惑众了百家来讨伐金家。”苏烈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聂怀桑一口一口吃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蓝曦臣面色更阴郁了几分,眼中杀机顿现。
“人人都道泽芜君光风霁月,品行高洁,不与世人同流合污。原来都不过是表象罢了。”
蓝曦臣冷冷地笑了一声“你瞧,这是谁?”他手中片刻变化出一块泛着莹白的水镜。
聂怀桑在金家别院住得倒是很舒服,起码他并不着急。“蓝曦臣有消息吗?”
聂锦垂着头“没有。”
聂怀桑摇摇扇子,清秀的面容绽开一个狡黠的笑“只要蓝曦臣没回过神来,金家必然会倒。”
“阿锦,可是心软了?”聂怀桑又问。
“阿锦可是聂氏最优秀的旁系子弟,为宗主报仇,不是天经地义的么?难道你真的对三哥有了真情?”聂怀桑隐隐有些生气。
聂锦低着头“仙督为人真诚,他……很好。”
聂怀桑淡淡一笑“能手刃义兄,是什么好人?”
聂锦一顿,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
“你到底是聂家的人。三哥对你再好。也是你的仇人。”聂怀桑捏紧了扇子,眼里满带着复杂。
“是……是姚宗主……他指使我们这样干的。泽芜君,求您放过我的家人……”蓝曦臣瞧着地上痛哭流涕,满眼恐惧的修士,莞尔一笑。
“真是可怜呢。”和声细语,令人如沐春风。
苏烈暗暗奇怪,泽芜君好像变了又没变。他又抬头看了一眼蓝曦臣,欲言又止。
“烈儿,有话直说便是。”蓝曦臣面色还是柔和的。
苏烈压下疑虑,拱手道“泽芜君,我已利用水镜将那些修士的证言录下,只是此地的修士口供一变再变,恐生变故,我再细细询问?”
蓝曦臣挥挥衣袖,缓声道“烈儿不必忧心。我已全部解决了。”
苏烈不知为何,在这空气中,问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烈儿明白了。那便启程回金麟台罢。”
蓝曦臣偏过头,朔月剑锋直指地上那名修士“带他回去与姚宗主对峙。”
“苏瞳如何?”蓝曦臣又问。
“苏瞳很顺利,您不必挂心。”苏烈回答。
“阿凌呢?”
“江宗主陪着他呢。”
“……”
“诸位可都听清了。这是各瞭望台的巡逻修士的证言。”
“这……”
“那又如何?你们金氏是金光瑶的本家,作假还不是手到擒来?”姚宗主冷笑道。
“噢,对了。忘了您了。这边有一个您的心腹,想必熟知姚宗主的宗主,都认识。”苏烈笑道。
他转头,已带上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修士。
“欺人太甚!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姚宗主奔过去,那名修士身上满是擦伤,内里却已断了好几根肋骨。
“这人不知死活,袭击蓝宗主,我就轻轻打了他一下。”苏烈的借口很蹩脚,可那人没有否认。
金凌心神一动“泽芜君?”
江澄神色复杂,显然他没有说出这条消息。
“聂宗主呢?我要见他!”姚宗主神色惊慌,急切的开口。
“怀桑身体受了伤,不能过来了。”蓝曦臣神情落寞,语气中满是担忧。
百家自然不会怀疑这位聂怀桑的好义兄。
姚宗主正要开口揭破蓝曦臣的面目。却发现嘴巴怎么都不能言语。蓝曦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里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姚宗主觉得头皮发麻,别过头去,不敢看他了。
“二哥反应的好快。”聂怀桑全然不俱,只是冷冷地看着蓝曦臣。
蓝曦臣直到为他覆上最后一层蓝光禁制,也没有同他说话。
“蓝曦臣!你私自扣押我!不怕那群人来找你麻烦吗?”聂怀桑有些急了。
蓝曦臣歪歪头,容颜昳丽“怀桑,你看,你的破绽就来了。你真把希望寄托在那群人身上了不成?”
聂怀桑微微发着抖“你想怎样?”
“我当然希望怀桑立刻就死,去陪你大哥了。”蓝曦臣淡淡道。
“可还没到时候。”
机关算尽,布局十几年。聂怀桑也只从金光瑶那里讨了杀灭一击而已。还是金光瑶生意全无的情况下。
可蓝曦臣统领蓝家几十年,聂怀桑以前觉得算懂了他沾沾自喜。
可如今。他是不敢下定论了。
聂怀桑望着蓝曦臣那双嗜杀的眼眸。
第一次,觉得他这位温润的二哥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