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鱼

——你觉得我和伐腊他们，是否做错了，我将成为毁掉整个阿斯加德的罪人，我才是诸神黄昏的起源，是为诸神带来消亡的灾厄，我本不该回来的吧。

——对错本无定论，我也不好妄加评说。但对我而言，或许是我本非阿瑟神族的缘故，我从不觉得阿斯加德目前的状况算好。命运的预言早已揭示，而面对阿斯加德注定的覆灭，诸神自欺欺人粉饰太平，他们醉生梦死逃避现实，而作为这种粉饰最大牺牲者的你，应该是最有感受的吧？因此不必去过多在意什么。作为光明之神的你就该为此牺牲吗？我不这么认为。不管奥丁曾对你说过什么，巴德尔，你只是你自己，不是生来就该为诸神牺牲的。

——我明白了，谢谢你，尼奥尔德。

亚瑟自睡梦中猛然惊醒。梦中的对话依旧在脑中盘旋。他忽然问想起了这两个多出处，随之而来的则是大段大段不曾有过的记忆。

巴德尔，北欧神话中阿瑟神族主神奥丁之子，万物喜爱的光明之神。尼奥尔德，出身华纳神族的夏与海之神，后因为保证两族友好关系，与阿瑟神族的海尼尔互换，成了阿瑟神族中类似质子般的存在。但凭借自身实力成为了阿瑟神族十二主神之一。

金发的少年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忽然出现的纷乱记忆连同体内渐渐苏醒的力量一起被渐渐理顺，他看着黑暗中的房间，默默地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转生者亚瑟，海神族最后的预言家，转生前名为尼奥尔德。

“不老船王，你好，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好好谈谈，关于……长生不死的秘密。”房间内的灯光忽然被打开，身上布满交错皱纹的男人手中的手枪指向亚瑟，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

“巴蒙船长，你醒了。”亚瑟却没有什么惊慌的神色。昨天名为克莱尔的少女向他求助，说自己的父亲巴蒙遇见了危险，像是受到了诅咒，在海上消失不见。只寄回了一组显示他在几天之便完全衰老的照片。据DoDo那群孩子推测他应该是登上了传说中的百慕大幽灵船。

亚瑟对此全然不信，毕竟百慕大地区是亚特兰蒂斯的隐没之处，若真有这种事情的话唐晓翼上次与羽之一同过来时不可能一点也没有察觉。而当那所谓的幽灵船出现时，在上船后见到“遇险”的巴蒙后亚瑟便确定了这是一场骗局的实质。

那家伙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灵力袭击的痕迹，绝对是由于某些生化实验受影响的，回来的他连

夜排查了赛门身边的人后好容易才发现了赛门暗中用“地狱号”上的设施用孤儿做活体实验的事情，而“地狱号”的船长正是巴蒙。

由于赛门蒙哥玛利血脉继承者的身份，亚瑟其实是给了他许多权利与自由，却没想到因为他对赛门的放任而导致了这场悲剧。想来巴蒙的情况应该与不久前地狱号暴动脱不了干系，好在那些孩子已经被唐雪暗中救下，不过巴蒙和赛门还真是如出一辙的冷血暴虐。

亚瑟回忆着昨晚的预言以及刚才记忆中划过的场景，不过巴蒙的女儿，那个克莱尔倒是有点意思，恐怕巴蒙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女儿究竟是什么情况吧。他还是先顺着巴蒙，反正他也是要趁机回亚特兰蒂斯一趟，去见证这个文明或许已经注定的消亡。

“海尼尔阁下，克伐息尔阁下，还有，来自冥界的加尔姆，作为转生者的你们，应该已经恢复记忆了吧？”褐发蓝裙的女孩微笑着开口，“毕竟我在按照那个人类的命令在船上饮水中混入自由基的同时，也混入了一些密密尔的泉水。”

“作为弗丽嘉的使者，清风化身的盖娜，如今也不得不假用人类身份现世了吗？”龙忍眨了眨干涩的眼，他身后的姜夕夜和阿穆罗也是看向了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女。

“倒不如说是她借了我的形貌和身份。”克莱尔，不如说是盖娜，撩了撩垂在脸颊旁的褐色长发，“这女孩其实早该死去，不过是当时恰巧闯入了我的沉睡之地。我是少有的诸神黄昏的幸存者，不过也受伤严重，只得沉睡。我与当初的她立下约定，我寄身在她体内以恢复元气，作为交换，我会帮她如正常人一般活下来。可能是我沉睡于她体内的缘故，她的长相也和当初的我愈发相似。多年以来我沉睡于她体内，除非特殊情况才会借用她的身体出现，成为了类似第二人格的存在。但不久前这姑娘似乎是想将我彻底抹杀，再加上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估计这是最后一次借她的身份出现了，之后便会回阿斯加德。在此之前，当然得先完成任务了，那么请两位和我一向回去吧，不然我会很难办的。”

“我们会回去的，毕竟诸神再聚，有些往事也该解决了。”回答的却不是龙忍，而是一直沉默的姜夕夜，一向没心没肺的少年此时眼中却隐含着忧伤与讥讽。

“”北欧神话中诗歌之灵克伐息尔是因其聪慧而招来了黑侏儒们的妒忌，因此有了杀身之祸。但实际上，阁下是因为偶然间发现了光暗的隐秘而被奥阁下所杀的吧？”盖娜微微躬身，“聪慧如您一定能够理解奥了阁下的吧？毕竟当时将光明之神视为精神支柱的阿斯加德，实在承受不起真相揭示后带来的打击了。‘光明不陨，诸神不灭’啊。”

“诸神之劫难其实是从克伐息尔被杀时就开始了吧，他才是一切的导火索。”龙忍看了一眼低了的姜夕夜，淡淡地开口反驳，“还有别道德绑架，虽然克伐息尔曾经很聪慧，但转生后作为姜夕夜的他，不过是个傻瓜而已，没必要非去理解什么。而且你们为了那表面的和谐所牺牲的那么多人，也没有每个人都理解你们吧？不然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诸神黄昏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你们一手促成的吧！”

“是我失言了。不过海尼尔阁下讲话也真是犀利，令人难以接话。”盖娜再次躬身，调侃般地开口。

“毕竟我从一开始就被奥丁送到华纳神族为质，已经算是外人了。”龙忍没有太多的表情，“我们会回去的，不过像灵那样突然失踪也不好，还是要把这边的事情交接完啊。”

“是指给您作为人类时的父亲留消息吗？不必了。因为几天前他与驱魔族的徐尔非亚的转世者，那个如今名为桔燃的驱魔师一同进入了索尔阁下的埋骨之处，估计很快也会回阿斯加德的。”

“这艘船上的人生命气息都在减弱，这样放任他们留下真的没问题吗？”回忆着阿穆罗在盖娜来之前出去探察所得的情景，姜夕夜不无担心地开口询问。

“只是让这些乘客陷入暂时的衰老而已，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而且尼奥尔德阁下也应该醒了，有他在想出事都难。”盖娜颇有些无奈的样子，”巴德尔殿下和洛基阁下正在往这边赶来，再不走的话，怕是真的走不了了。毕竟哪怕在当初的阿斯加德，也没几个人愿意与他直接对上。”

“百幕大三角？亚瑟也够能跑的，这一看就是又出事了。”栗发唐装的男孩站在船边，黑色的衣衫更显出他肤色的苍白。唐晓翼看着手中的定位器，向一旁护在他身边的白狼开了口：“定位器显示应该就在这里了，不过洛基，百幕大三角中还有这种地方，到是真令人吃惊。”

说话时他所乘坐的小艇已经驶入了一座巨大的石窟中。窟顶有着许多蜂巢般的石洞，每个洞中都坐着一名面相可怖的无眼人鱼。唐晓翼看着这场景，心底有着无法忽视的熟悉之感。“洛基，你实话告诉我，我们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洛基正想开口回答，却被忽然波动起的海面打断了。不远处像是出现了巨大的漩涡，唐晓翼不得不就此上步才避免了被拖过去的命运。海中数量众多的蝠鲼在附近游窜着，这反常的现象自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片刻后摇摇晃晃的医疗船自石窟深处浮出，费了好大力气才挣脱了漩涡的束缚。唐晓翼与洛基一同登船后才发现驾驶着这艘船逃出生天的是身穿白大褂，医生打扮的年轻男子。那男子见到唐晓翼后，便惊喜地打着招呼：“是唐唐啊，你终于回来了。”

若说洛基一开始还对那男子的身份有些怀疑，在听到他对唐晓翼的称呼后便明白了男人的身份——敢这样称呼唐晓翼的，也只有鬼影的那群猛士了。

“医生哥哥，亚瑟在哪儿？”唐晓翼虽有些无奈，但也没办法，毕竟面前的男人也算是看着他长的众多鬼影成员之一，他不言名姓，大家便都称他为“医生”。与后来加入鬼影并被玄紫月盖章“坑蒙拐骗”的江澄澈不同，医生在医学领域天赋极佳，是留在亚瑟身边的鬼影成员。

“看见那边的“海螺”了吗？那其实是亚特兰蒂斯的入口。刚自称为船王母亲名为安菲特里特的无眼鱼就是从那里出现。”医生不再嬉闹，很快正色道，”如今他们已经通过入口前往海底城了，我是因为医疗船上的人都摄入过量自以致身体机能衰弱，才留下来照看他们的。”

“他们指的还有谁？”唐晓看着漆黑的海面，似是无意地提了一句。

“除了船王阁下，还有导致船上的人变成这样，意图通过抓捕亚瑟进入亚特兰蒂斯而求得永生的巴蒙，再有就是这次船王阁下要测试的，协会那边新任种子小队DoDo。”医生组数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其实还有被无辜卷入的协会的三个人，但他们现在也不见了。”

“协会的那么人也是进入了亚特兰蒂斯吗？或者是由于某些原因而先离开了。”洛基冷静地分析着，又似是带有几分讥讽的开口，“永生吗？未经过其折磨的人，果然是会追求这种东西啊。”

“这点先不多做评价，我就想知道那个DoDo是怎么回事？”唐晓翼微笑着，一副虚心求教的有子，“我和洛基才刚刚回来，没来得及去了解最近协会的动向。”

“你不知道也无所谓，只是一支普通的小队罢了。”医生笑了笑。

“是吗。”唐晓翼脸上依旧笑着，却有了几分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这家伙一定有事在瞒他，不应该说整鬼影都有事在瞒他。连亚瑟都亲自现身测试的破谜小队怎么会无关紧要？这种程度的小队就算他刚刚归来无暇调查，也该有所耳闻才对，除非有人刻意隐瞒。而整个鬼影甚至连亚瑟都在瞒他，证明这件事极大可能与他有关，会对他造成很大影响。而破谜小队……是有关羽之的吧。这个DoDo，恐怕是协会冲着当初的羽之去的，是要用其打破羽之所创的辉煌吧。

“亚瑟他们是如何过去的？是借用这些蝠鲼吗？”洛基突然出声询问，在得到了医生肯定的回答后，他看向被打断思路的唐晓翼，开口询问：“你是要去找亚瑟吗？”

“当然。”唐晓翼看了洛基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向一旁的医生开了口：“那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救援队应该马上就来，我先下去探探路。”

还没等医生说什么，他就身手敏捷地越过栏杆下了船，落在了一只划过的蝠鲼上，在渐

行渐远的同时还不忘嘱咐留在船上的洛基：“你估计要下来也够难，就也先留在船上吧。”

“就这么放他独自一人进去了，你不担心吗？”在唐晓翼的身影消失后，医生忍不住好奇地询问着洛基，毕竟在他印象中，唐晓翼还是一个渐冻病患者。

“我目前可做不到像他一样借着蝠鲼进去。”让那些生物载着身长近两米的巨狼潜入亚特兰蒂斯也是太难为它们了，“何况我相信晓翼的实力。再退一步再讲，尼奥尔德已经苏醒，这里还算是第西亚的地盘，他会没事的。”

说到最后时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只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撞入水潭的冲击力使唐晓翼脱离了蝠鲼的背，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在水中浮沉了几下便浮上了水面。唐晓翼这才发现自己落入了一方水潭之中。头顶十几米高的石壁上是他所落下的洞穴，洞穴口被人为绘上了海螺的花纹，此时仍有海水在不断落入。联系刚在过降落中所看到的景象，他明白那洞口其实是一只石化的巨型水熊虫，而此地则是通过其食道与外界相连。

他踏上水潭边的陆地观察着四周的景象，潭中许多冰蓝色的光点闪闪灭灭，仿佛汇集了一池星辰，那是一些发光的浮游生物。他头顶高大的岩壁好像一只倒扣的空碗，严密地封存住了洞中的空气。无数高大怪异的植物笔直地插入了高大的岩壁中，柔软的树叶在空中飘动，呈现出绚丽的天蓝色，仿佛于这方海底空洞中撑起了一片蓝色的天空。

饶是见多识广如他，也被这奇异壮美的景象震住了。巨大的海底空洞，疯狂生长的蓝色植物，石化的巨型水熊……多少个机缘巧合汇集在一起，才有了这方梦境般的天地，这方失落已久的世界，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

“这就是亚瑟他们的故乡啊。”唐晓翼轻声感叹着。

“欢迎来到亚特兰蒂斯，今天的客人到是不少。”一道有些沙哑的女声响起，唐晓翼转身看到手抱婴儿的女人自蓝色的巨树后探出身来：“你是这里的原住民？这里只有你吗？”

无怪他惊讶，作为不死国度的居民，女人的长相却十分苍老，而且眼眶处也只有两个深深的黑洞与外面那群无限人鱼倒是相似至极。

“嗯。其他人因为今天也来了一群外来客人，而十分好奇。与那些外来者一同去寻找奥菲斯了。女人认真地回答，“你也和那群人是一起的吗？”

“算是吧。”那群人应该指的是亚瑟和DoDo吧，唐晓翼想着“你知道怎么能找到他们吗？”

“我可以为你带路。”女人想了想回答着。

在与女人一同穿过蓝色树林时，唐晓翼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之前说到大部分的居民都去看那些外来者了，那你就不好奇吗？”

“那些人自有安菲特里特公主接待，我去了反而是添乱。再者亚特兰蒂斯与世隔绝这么多年，我也早失了出去的心志，只要等我的孩子好好长大就行了。”女人亲昵地蹭了蹭婴儿的脸颊，许是有些话在心里放了太久，她却是向面前这个陌生男孩吐露了心中的担忧，“而且不知为何，对于那些外乡人的到来，我总有一些不详的预感，希望是错觉吧。”

两人说话间已经穿过了蓝色巨树组成的树林，一座辉煌的古城随之跌入眼中。古城以蓝色巨树为支撑，悬浮在地壳空洞的半空中，城池由一系列珊瑚色的同心圆组成，大大小小的建筑就建立在这些同心圆中，珊瑚木接成的缆桥纵横交错地贯穿着每一个同心圆，构成了这座古城的交通枢纽。

唐晓翼跟着女人走上木缆桥，走到了一座巨大的黄金门前，黄金的巨门半掩着，唐晓翼知道许未见的亚瑟就在这肩门后，但却一时犹豫了，许是分别太久，将至的重逢又太过仓促，已经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该以何种面貌彼此相见。

黄金门内的亚瑟看着从奥菲斯口中了解”真相”的DoDo，不发一言。面前忽然浮出了小巧精致的屏幕，与DoDo面前的极为相似，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是奥菲斯。

上面浮现出一行字符，十分古老，但亚瑟却认识。应该说，在场的人只有他能认识。那是鲁纳文字，由奥丁所创，通行于阿斯加德的一种文字。

那句话的意思是：好久不见，尼奥尔德。

亚瑟环顾四周，确保了周围没有人在注意他之后，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回复着奥菲斯。漂亮的鲁纳文字自他手下出现，称呼的却是另一个名字：的确好久不见了，第西亚。

暴风雨巨人第西亚，北欧神话中的一名巨人，在神话中曾为了青春不老的苹果而威胁邪神洛基去绑架青春不老之女神伊童，后为众神所杀。但亚瑟却像是对他毫无芥蒂，顿了顿又写到：“你当初因不愿看着奥丁抹去斯卡提的意识而反对他，最终却被奥丁逐出阿斯加德，在人间成了说中的巨人族。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落魄成了这个样子。若不是之前你离开前伊童赠予了你从尤加特拉着生命树上可以使人不会老去的苹果，恐怕你在失去神力后早已逝去了吧。”

“我本来就早该死去的。当初来到人间时我已是将死状态了。是当初的海神族长将我变成这样我才得以保留意识，为了报答他，我才会帮他看着海神族。确切的说当初的第西亚早已死去，留下的只有带着他人格的一台计算机。至于伊童赠我的苹果，因海神族血脉本就有长生之效，所以我将其赠予了安菲特里特，毕竟她只有稀薄的海神血脉。而且我体内的灯油不仅是能源，也含海神之血，虽然量少，但饮下后也可能延缓人的衰老，另一种可能则会加速人的衰老，这是这种‘灯油’的风险，而且其也只能延缓衰老，不能获得真正的永生。”

“但就算这样，也有人会因为追寻这种事物而走向自我毁灭啊。”亚瑟叹息般的开了口，他已经预见了这种结局了，“第西亚你在人间以这种形式存活至今，应该也知道不少所谓的隐秘吧，比如当初的重明之战。但阿斯加德那边后来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不清楚。斯卡提最终还是被抹去了意识，只剩下她的力量和神位凝成了琉璃之辰。后来洛基阁下因巴德尔的逝去而暴走，恰逢尼德霍格与冥界众人联手进入阿斯加德，生命树枯萎，带来了诸神的黄昏，琉璃之辰也因此失踪。只在不久前出现过，落到了海拉阁下的手中。”

“多谢告知了。”奥菲斯沉默着，”果然还是什么也没能改变。不过也罢，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你所预言的结果，已经到来了。”

“什……”亚瑟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巴蒙却已经一刀划破了奥菲斯的皮肤，捧着溢出的灯油大口吞咽，亚瑟阻止无果只得看着打破族规而一涌而入的无眼族人一哄而上去抢夺灯油。灯油漫过之处，一半蓝色植物疯狂生长，一半植物开始衰老枯萎。

那些饮下灯油的人一半迅速老化成了干尸，另一半开始脱去了老迈的皮肤。亚瑟打了正欲饮下火油的DoDo，听见奥菲斯发出最后刺耳的鸣响，在其系统崩溃前的最后一刻他听见了奥菲斯的声音：“巴德尔殿下也在海底城内。”

亚瑟猛然睁大了双眼，湛蓝的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与隐含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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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身份揭示：

亚瑟——尼奥尔德

龙忍——海尼尔

阿穆罗——加尔姆

克莱尔——盖娜

奥菲斯——第西亚

注：

尼奥尔德：华纳神族的夏与海之神，以美貌闻名，最终被送到阿斯加德，成了十二主神之一。

海尼尔：阿斯加德最初的神明，与奥丁，洛基一起创造了人类。最终被做为人质送到了华纳神族。

加尔姆：看守地狱的巨犬。

盖娜：弗丽嘉的使女，清风的化身，常为弗丽嘉传递消息。

第西亚：暴风雨巨人，曾威胁洛基绑架青春女神伊童，后为诸神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