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报

施小宣在假装昏迷后成功地被安放进了千棺礼拜堂，在确定了那几人已经离开后他从棺材里起身去找本该被缚在十字架上的艾斯，在看清楚十字架上仅是一些空荡荡的锁链后，他忍住了揍人的冲动，通过微型耳机联系上了在外游荡的艾斯：“我亲爱的血，我刚被你亲爱的哥哥姐姐们扔进了千棺礼拜堂，迎接我们的却只有一座空荡荡的十字架，你是怕他们发现不了你跑了吗？”

“淡定，依他们的性格，在整个事情成功之前他们是不会再注意我了，毕竟我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柔弱少年！就算被发现了，我们也可以临时改换，进入另一套方案。”艾斯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再者不是还有青蛇在吗？它也会帮忙掩饰一二的吧。”

“你太过于信任青蛇了，那家伙早溜了。说起来自从那次风险后，那家伙就像好了条蛇似的，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吧。”小宣到后来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了，他忽然拔高了声音：“所以说你现在到底在哪儿？不会去找那支冒险队了吧？”

“我当然不会这么鲁莽，毕竟现在还没到我出场的时间，我在客房里通过很久以前安装下的监视器来观察那个DoDo的行动呢，虽然我房间里的那个监视器更方便，但毕竟苏菲在那里假扮我，过去的话不大方便。”艾斯解释，“你要听一下实时转播吗？”

“……可以。”施小宣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他也想看看这支被十会寄予厚望的破谜小队究竟实力如何，也就完全忘记了他之在还在控诉艾斯的离开一事了。

“呐，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了我墓碑上的机关，开始接近城堡了。说起来我墓碑上的日期是你修改的吗？本来是一百年前才立的，我看给那群孩子吓得不轻。”

“是我。我觉得这样更有气氛一些。毕竟你们是三百年前迁居到这里的。”小宣承认得十分干脆。

“……行吧。他们是在发现那七个孩子将镇民送入千棺礼拜堂后在追踪的过程中偶然发现的，但心理素质并不算优秀，不过能解开机关勉强算得上聪明。那个谜非应该是协会的人吧？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里。他和贾士可以说是全程划水。我墓碑里那些蝙蝠是你干的？不，好像是青蛇，我看到他了。”艾斯说着，“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城堡门口了，哈根已经出去迎接了，估计也会趁机测试他们一下吧。”

“啊，猜得真准，谜非他的确是驱魔师，而目前驱魔族又是站在协会那边的，他估会想办法和李千阮取得联系吧。“小宣推测，“不过这和我们无关，剩下的是协会和浮空城的对决了，我们只需演好最后一幕戏就好了。对了，那个贾士是晓翼吧！他怎么办？”

“他啊，”艾斯看着面前监视器中正在与哈根对峙的DoDo以及悄然离席的这，还有旁起闹般的贾士，瞳中的情绪晦暗不明：“先暂且由他去吧。”

“你身上似乎有一件挺有意思的东西啊。”在铺着猩红地毯的走廊拐角处，谜非被人叫住了，青衣的男孩半隐在黑暗中，淡青的瞳孔直望着他。

“啊，你也很有趣。”谜非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他悄无声息地将右手缩衣袖，以此来掩饰其上突然蔓延而出的淡金纹路：“你是转生者？不，不对，听你的语言。你应该知道很多事情，但那东西如果面对的是恢复记忆的转生者，不可能如此平静，因此你是一位记忆完整的继任者，你属于哪方势力？”

“我以为我们可以抛开这些人类的立场来合作的，毕竟我们现在的对手都是贾士，那估计是个麻烦的家伙。”那个男孩的声音中隐含着几分抱怨之意。

“那你应该先证明一下我们是同一阵营的啊。”谜非不为所动。

“我来自鬼影，那个贾士并非鬼影中人，而且也不属于协会。”那人沉默了一下，快速说，“他极有可能来自浮空城。”

“交换情报吗？”谜非想了想，“好吧，有一件事提醒一下，那个贾士极有可能是一名恢复了记忆的转生者，而且，他的双目实际上是看不见的。”

“……的确是很有价值的情报，作为交换，我再告诉你一条消息吧：鬼影的继任止我一个哦，你会保密的吧？”男孩的声音染上了几许活泼之意。

“当然，说实话继任者再次出现已经足够令我惊讶了。”谜非轻咳了几声，“不过你怎就确定我不会告诉其他人呢？我们可算是对手啊。”

“首先，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属于人类可以触碰的领域了。再者，若让驱魔族人知道后，身为族中有史以来唯一一位继任者，你的地位会很危险吧？驱魔族之所以选派李响来保护看似废人的你，不正是因为你唯一的身份吗？若你不再是唯一，价值也会大打折扣，待找到替代品之后，你就会被抛弃，这可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的确如此，毕竟在族中，没有价值的人没用活下去的意义。”谜非依旧不忧不怨，”像我和姜夕夜这种人，本就只能靠着自身的特殊之处活下去，所以必须保留住这份特殊，为此，我会不惜一切。”

“看出你的决心来了，可真是坚定。”男孩似惊似叹，又似是讽刺，“以人类之身背神之利器，以血肉之躯掌控命运之枪，以献祭生命为代价触碰神之国度，这样活着，很辛苦吧？！”

“已经习惯了，而且这就是我的价值，不是吗？”谜非淡淡开口，“就算是在当初那个诸神皆有的年代，也不是每一位都可以手持冈格尼尔的。只要能拿起它的人不出现，我就依然是那个唯一。”

“随你了，我就先离开了。有情况会再来找你的。”男孩似是无所谓地转身，在离开前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代我和主人，向迟寄灵与姜夕夜问好。”

谜非睁大了双眼，有些讶异。接着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我非要扮成这样子吗？”小宣有些无奈，此刻他已被自称“一流伪装大师”的艾斯装扮成了西利亚镇长的模样，正将艾斯往十字架上绑。

“哎，我可是很相信你的演技的，骗过那几个小孩子足够了。一会儿你就往那个棺材里一躺，在那几个孩子靠近时呼救。就算声音太小人耳听不见，那个查理也不会忽略吧然后你只要把我告诉你的台词复述几遍，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听起来的确很容易。”小宣回想着刚才通过监视器看到的场景，“毕竟那是几个连鸡尾酒和鲜血都没能分出来的孩子。老实说协会打算让他们成为羽之的继承者真的不是玩笑吗？差距有点大了吧。”

“孩子们总要有点成长的空间的啊，更何况他们本也只是一群普通人。”艾斯倒是看的很开，“好了，估计那些家伙也该来了，准备一下吧。”

接下来的事情走向和他们预料的大致相同，几个孩子慌不择路中步入了千礼拜堂并“恰好”求出了一直被困的“镇长”，并从“镇长”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施小宣一边与那些孩子们讲话，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或许所谓真相，就只是那些被大多数人所认可的谎言。

或许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只是每个身处其中的人都对其深信不疑。

可能唯一令他有些意外的就是李千阮的跟随。她因着“找出血的真实身份”的密令，干脆直接以“惊慌失措柔弱无助的少女”的身份跟在DoDo身边，反正血总会在测试途中露面，她不过恰好选了最省力的方法而已。而本应与她会合的谜非却不知为何并未一同出现。

不过李千阮却并没给计划带来太大变数，很快局面就发展成了艾斯的七个哥哥姐姐挟持着贾士与他们对待。小宣和女斯内心沉稳表面却装作了一副焦急的样子，而李千阮则是悄悄握紧了手中的项链，准备一旦出现意外就出手救人。

直到那个领头的二姐准备为贾士注射药剂时，小宣才发觉艾斯情绪的异常。艾斯表面上坚决地说着“我绝对不会让人伤你一根毫毛”，将额头抵上枪口，眼中却发着阴冷的气息，他看着他所谓的大哥，眼睛危险地眯起，无声地张口：弑亲这件事，你们不是早就做过了吗？

其他人并未听到所以没有反应，但听力绝住的查理却是猛地看向了他，眼中情绪复杂。

好在之后再没什么状况出现，事情伴随着哈根出现顺利解决，起码表面上是这样。在好不容易送走了DoD0后，城堡里只剩下了三大组织的成员。

“虎琴，看来事情很成功啊，你那个感人的小故事没被拆穿可多亏了我通过变声器喝止了他们。”艾斯的房间中，自DoDo的几个孩子离开这个房间后便一直坐着读书的苏菲抬起了头，“下次你再用这种所谓懂变声的身份可要记得再请我吃饭啊。”

“毕竟你曾以玛格丽特的身份在这几个孩子身边待了很久，对他们很有威摄力。”被称为“虎琴”的哈根淡淡开口，“而且是你主动要来的吧？是在担心那几个孩子？”

“也可以这么说。”苏菲承认得十分坦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毕竟那段日子也算有趣，而且这么久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感情。”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心软啊。”哈根似是叹息，接着，他的目光落到了苏菲手中的书上：“《血祭》？你怎么还在看这本书？都看了很久了。”

“没办法，这本书写得太精彩了，我忍不住就多读了几遍。”苏菲淡笑着。

“不精彩才怪吧，毕竟作者可是那个曾称为诗歌之神的勃腊琪啊。”哈根想一下，“我们的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吧！”

“嗯，那孩子估计也完成任务了，我们把信留下就走吧。”苏菲站起身来，脑后是一长及腰间浓密美丽的金发，像是秋天金色的麦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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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身份揭示：

哈根——虎琴

艾斯——勃腊琪

谜非——冈格尼尔持有者

苏菲——玛格丽特假扮者

注：

虎琴：位于诸神之王奥丁神座旁的两条狼或猎犬之一，是奥丁的爱兽，谁遇见了，谁就有好运。

勃腊琪：诗歌与音乐之神，奥丁之子。

冈格尼尔：为奥丁的武器，据说是由世界树上折下来的一根枝条，又传言是地下的侏儒打造，献给奥丁的礼物，传说中可以锁定命运的长枪，目前仅知只有奥丁及其子，被誉为神之使者的赫尔莫特可以拿起。

玛格丽特：《查理九世》原著中贾士，艾斯及其七个哥哥姐姐，管家哈根共同的老师，深受学生尊重，于故事开始时已经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