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3,咖啡要加巧克力

“御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把手上那杯饮品交给我，手覆上没看完的文件，眼睛时不时瞟向文件的字，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我尝了两口之后就没再继续喝下去，主要是为了交谈，也感叹于原来和真正的飨灵站在一起是这种感觉，不太真实却又快乐的幸福感从心底升起。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也不知道我需要干什么啊。

　　我尽力忍住自己扭头去看食契系统的欲望，眼睛盯着咖啡，内心询问她我该怎么回复。她稍加思索，临时编了一个不太像回事的理由告诉我，听着很古怪，但也无可奈何，我只好把她说的话增加一些细节，然后告诉等待了许久的咖啡。

　　“我最近来格瑞洛调查事件，想到你们就在这附近，任务地点离这里格外近，于是我就顺路来了咖啡屋。话说这里好冷清啊，其他人不在吗？也没什么客人来的样子，今天这么早就休息？”没有完全按照她的理由去说，不过空荡荡的咖啡屋看起来真的很诡异。印象里这儿总是忙碌的，不管是在内的客人还是在外的任务，空闲出来的日子可能只有创世日？

　　我看见咖啡明显愣了一下，心里害怕他看出来有哪里不对劲。我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只能看着他推了下墨镜后正常地回答我：“最近咖啡屋一直都没怎么营业，店内飨灵不太够，加上最近委托来的太多，就准备休整一段时间再开门了。其他飨灵基本上都出去了，如果不是御侍你来了，大概过两天等到红茶她们回来，我也会出门去。红茶和牛奶不是很适合经营，她们回来了咖啡屋也不太会开门。”

　　“这样啊。”我看似认真地点了点头，思索着要怎么把临时的理由说成一个令人满意的故事。没想到下一刻，咖啡向我递出了邀请。

　　他说：“御侍，你有休息的地方吗？”

　　我摇头，这事暂且还没想到，不过确实是个大麻烦。他接着又说：“如果没有的话，在店里休息几天如何？这几天不营业，而且其他飨灵也都很想见见你。等到任务结束和所有飨灵见一面之后，再离开咖啡屋，可以么？”

　　“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随即意识到这是好事，能减少在格瑞洛的不少麻烦。我立刻让自己回过神，强忍住高兴的心情回答他可以。听见我答应，咖啡的脸上也露出了自然地笑容。啊啊，真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不过这是不是代表我们的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近呢？毕竟连相处的机会都有了，并且咖啡看起来也并不是很排斥我的样子。完成任务肯定不需要很久，迈出一小步也算走上了回家的路。一想到这里，我就格外高兴，没忍住笑出声来，搞的他被这笑声吸引了注意力，不解地看着我。

　　完了，玩脱了。我赶忙在他开口之前圆场：“啊…想到之后能和你有很多的相处机会，就感到很开心。我们之间有好久都没这样在一起过了吧？久违的，所以才会感到高兴啊。”

　　他似乎被这句话戳中了什么，这次的回答只剩下重复的几个词，最后甚至变成了我听不清的呢喃，以及叹气。我心里还是有点慌的，害怕一句话说错导致他和我有冲突。和飨灵靠这么近交流，奇妙之余是掩盖不住的紧张。

　　随后我们之间就陷入了无言，他的手在文件的纸页上翻来覆去，却因为我在这里而迟迟没有拿起来看。忽然，他像是看到了谁，突然抬起了头，蓝眼睛里是难以言喻的情感。我看的心急，还以为他看的是食契系统，正想说点什么时，身后传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御侍……”

　　我根本不思考就转头，差点撞上对方又被咖啡一把拉住手腕，才避免了撞到对方胸口上的尴尬。等到回过神时，我看见他站在我面前也伸出了手，只是比咖啡慢一拍，没能触碰到我。手停留在了半空中，他也没反应过来，看见我站在他身前时，才慢慢放下了那只悬在半空中的手。

　　“芜～第二个飨灵来了，御侍大人今天的运气很好呢！可惜我一时只能布置一个任务，太失算了，没想到巧克力会回来。那么等到之后，我会酌情考虑修改任务，御侍大人没有意见吧？”他们听不见食契系统说话，否则这时候的沉默肯定就会…变得更尴尬吧？！

　　“你回来了。”咖啡松开我的手腕，一脸平静地与他对话。

　　“嗯，事情做完就赶回来了。咖啡，御侍她……”

　　“抱歉，御侍，我们可能要离开一会了。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可以么？”

　　咖啡一手拿起文件，走到巧克力身边挽起他的胳膊，趁巧克力开口询问更多事之前把他带到后面的房间里单独谈。我还没来得及挽留一下刚看见的新飨灵，这里就又只剩下我自己了。尽管苦恼，不过也算是为我和食契系统留出了相当的时间。

　　我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里面时不时传来一些声响，看得我连连摇头。我之前好歹也算是喜欢巧咖的。毕竟这两个飨灵在他们的个人故事里，虽然国内游戏最后用的是缘分，但我早就听说了国际服里故事的最后用的是“love”。我把他们看的非常透，我的初心cp居然有一天在我面前贴贴了，这种感觉真是格外奇妙。

　　我感叹道：“他们关系好好哦，如果你说的全飨灵契约是和全部飨灵结婚之类的话，我一定要拒绝你了。我不想让他们都以一种小说的恋爱形式喜欢我。我只想要我们之间有比现在更近一步的友人关系。起码我的注意力不在于他们是飨灵，而他们的注意力也不在于我是御侍这件事上。嗯？”

　　“啊…也是！”她像是突然惊醒，和我一起看向了他们消失的方向，同样盯着那个什么都看不见的房间。紧接着又开始向我解释道：“御侍大人，我要求的全飨灵契约就是达到满好感的程度哦。如果御侍大人认为这样是和飨灵结婚的话，我也没办法改变御侍大人所想的。不过御侍大人放心，全飨灵契约不一定是达到肯定足以踏入结婚殿堂的程度，但一定会达到飨灵们愿意与你同生共死，你在他们心里成为飨灵悠久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飨灵的好感度，还有全飨灵契约的意义在于建立起御侍大人和飨灵之间牢不可破的情谊。当时我一心想把御侍大人带到缇尔菈大陆，所以可能说的太急了些，才会让御侍大人误以为全飨灵契约是和全部飨灵结婚。其实并不是哦。”

　　你也不看看你那时候都说的什么鬼话……我在心里默默吐槽。明明也没过去多久，我还清楚地记得这个食契系统最开始邀请我的原因是去谈一场恋爱，而且还是会被所有飨灵围在正中心的后宫式恋爱，把我吓得不轻。没想到现在居然变成了建立深厚羁绊。好吧，如果仅限于我和飨灵之间的深厚羁绊的话，果然是无论如何都要去做呢。

　　可有些飨灵契约后的台词是真的很像结婚了一样。在他们进行告白的时候我要如何坚定地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在建立飨灵和御侍之间的深厚羁绊呢……要知道他们的声音都和游戏里的中文配音一模一样！大概是因为我同不懂日文的原因吧，不过中文配音无疑也是极好的。有些契约的时候我会特意下载中文语音去听。从手机界面一直到如此现实的VR体验，从听见的声音意义上也是大赚一笔。

　　“说起来，御侍大人…能接受飨灵之间的爱吗？就是，飨灵相互心悦，因而可能和御侍大人没有契约后的效果。御侍大人会介意这件事吗？”

　　我努力消化了一下她想表达的意思，大概应该是在说如果飨灵凑成一对之后我们就仅限朋友了。或许想要这么告诉我。这其实无所谓的，而且我也喜欢看飨灵们相爱然后在一起。

　　“没问题。我们只是朋友，永远都只停留在朋友的关系上就好了。我还是不太认可你最开始说的所谓的开后宫。虽然我喜欢很多飨灵，但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需要保持距离，不必要向着恋人的目标去做，不是吗？”

　　“所有飨灵？”她问了我从未想到的一件事。

　　“所有。可能是所有，因为我不确定，飨灵太多了。说不定我能在这里遇见一个真心想要在一起的飨灵呢？万事皆有可能。不会到时候会有其他飨灵和我抢她吧，哎呀，感觉到了莫名其妙的竞争压力。最开始分明是说来开后宫的，怎么还没过多久就都区分成了朋友呢。”我稍加思索，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结束这段话。能成为朋友就是再好不过的，我奢求什么都是很荒唐的，所以我最开始断定了我和所有飨灵都是朋友。然而飨灵太多了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会不会和食之契约的游戏一起更新，所以这很难说，也只能给我亲爱的系统表达一下我是个专一的人了。

　　她听见我说的可能性，突然开朗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一样，揪着这个问题来回问我，还问我喜欢什么样的飨灵。我没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只是按照自己心里所想的磕磕绊绊地回答问题。大多数的特点是关于我来之前喜欢上的飨灵的，比如马提尼，血腥玛丽，蓝纹奶酪这些。女性飨灵也有回答，大概脑袋不清晰地回答了有关于红茶和米饭的一些特点。回答道女孩子时她才像是心满意足了，不再追问我喜欢什么样的飨灵。我松了一口气，看向他们前往的那个房间，疑惑为什么他们久久都不出现。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们也谈了很多。

　　咖啡把巧克力拉进房间之后就立马上了锁，房间不算很大，但床沙发等家具全都摆放整齐，且很崭新。咖啡放好手里的文件之后才回到巧克力身边，一时间，他们都无言，难说出什么来打破现在尴尬的局面。

　　最后不想再保持沉默的是巧克力。他犹豫着开口：“咖啡，御侍她不是已经…”

　　“我知道，我们全都一清二楚，不可能是假的。她的反应就足够证明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御侍现在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她，看起来像是个幽灵，而且在说一些奇怪的话。”咖啡在巧克力话说完之前就打断了他，这是少见的，他之前总是会等待巧克力说完再开口。“我也很想知道这几天里都发生了什么，还有关于御侍的。”

　　“她看起来很陌生，而且有些紧张，和她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但却拥有和她一模一样的容貌。如果不是你拦下我，恐怕我已经开口询问了。”巧克力伸手取下咖啡的墨镜，留下他清澈的蓝色眼睛，他们的双眼是相同的颜色，里面映照着对方。

　　“是她又创造了一个御侍吗？如果是「神」的话，不管做什么都是可能的。除去死而复生。”他看着墨镜被放在文件上，不在意接下来巧克力还会做出什么动作。她顾忌的只有门外的御侍以及她。

　　“不太像。哪怕是「神」这么做了，她想必也不会告诉我们，也不会让被创造出来的御侍离开她一分一毫。没有了心爱的人，「神」也会不顾一切满足私欲么？”巧克力的手在咖啡露出的皮肤上描画，两个飨灵极其靠近对方。咖啡背靠着门，而巧克力挡在他身前，遮挡住了所有咖啡能看见的事物，唯有光线还没被对方挡住。

　　“巧克力，御侍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如果「神」真的创造出来了一个御侍，并且让她带着新的御侍重新经历一遍御侍所经历的，其实也算不上私欲了。不管是哪个飨灵看见御侍，都会被触动。”咖啡制止了巧克力胡来的手，对方另一只手已经放到他的脑后，他知道巧克力想做什么。如果不是御侍和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想来巧克力也不可能忍这么久。

　　这是几十年的感情，潜藏了无数的默契。

　　“我们要去问问她么？看起来她好像在为新的御侍准备一场游戏。而游戏的最终目的，是让现在的御侍变回我们熟悉的那个御侍吗？”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鼻尖若有若无的触碰，巧克力的另一只手探进咖啡的衣服里肆意乱摸。

　　“我希望最终她能对我们开口，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一定会那么做。瞒着所有飨灵创造出来了一个新的御侍，这有些荒唐的可怕了。”

　　“嗯……巧克力。”咖啡试图推开对方，尽管有点无济于事，但他现在还没有想做的心思。特别是御侍和她都在外面的情况下，做什么都有点…太难以启齿了。

　　“怎么了？”然而对方似乎根本没有想要制止动作的意思。

　　“等会…她会留在这里一阵子的。外面还有人，等到晚上再说，现在先出去……”

　　“任务之后，我们已经多少天没看见对方了？”

　　“大概…三十多天？之前还有比这更久的任务。”可最近确实很忙，不知为何，从上一个御侍的事情发生之后，接二连三的委托就出现了，搞的他们没有休息的时间。

　　“之前回来都有我想要的结果。”

　　影相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