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许走

小姑娘不想给司谙添麻烦，瞒着司谙找房源，路迟颜怎么也没想到她记录房源信息的笔记本放在学校他都能发现。

高二上学期末，快升高三了，老师召开家长会，按照往常都是郭辰的妻子，莫阿姨去给路迟颜开家长会，可家长会那天莫阿姨要出差，所以莫阿姨提前告知了司谙，开家长会这个重任担在司谙的肩头，20岁的人要给17岁的小姑娘开家长会，这是让司谙重回高中听课啊。

感受微风吹过的清晨，看着敞开的校门，司谙踏入南铭高中，再次来到学校好像一切都没变，但又好像变了。

看门卫的还是那个大爷，学校的花坛在冬季空空如也，操场的跑道好像又大了一圈，学校八百年不变的铃声，熟悉的走廊上换了一批又一批优秀试卷的展示，路过高三的班级是常年不变的加课，还有墙上最耀眼的高考倒计时，下课铃声响起高三的班级里一倒倒一片，这是每个高三学生睡得最踏实的课间十分钟，当初渴望的毕业现在回忆起的却全是高中生活，从夏季开始的高一，也从夏季结束了高三，风吹走了夏天，也只是吹走了那一个夏天。

司谙习惯性敲门进入教室，与老师对视一眼，熟悉的紧张感，熟悉的面庞，熟悉的黑板字，和熟悉的声音，司谙一一感受，她的班主任也是他的班主任。

家长们都在认真听着老师讲话，从老师简单的自我介绍到家长会结尾，司谙并没有那么认真但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老师无非就是让家长督促学生们好好学习，快升高三了学习压力大之类的，司谙表面在认真记着老师说的重点，实则在路迟颜的笔记本上写着当年班主任的经典名句：先别着急下课，我就耽误大家一分钟；我在上面讲，你们在下面说，你们一人一分钟耽误的也不是我的时间，等你们说够了我再讲；这题我都讲几遍了还不会；整栋楼就咱班最吵……

写了几句司谙翻看着小姑娘的笔记本，小姑娘人长得清秀，字也清秀，看起来本上记着各科不熟悉的知识点，司谙随意翻着，在某页停下了：景盛嘉园202、理想城401、华瑞名苑304……有几个后面画了X，还有几个后面什么都没写，可能小姑娘还在考虑选哪个，司谙看着这些房子信息，得出一个结论：她想搬家，得知她想搬家，司谙心中说不出口的低落感油然而。

小姑娘书桌堂整洁，最上层摆着可疑的情书，一道解出来是心形的物理题，还有一盒包装精致未拆封的巧克力，还有几张演算纸，司谙想起邬夜说的话“真不知道他在学校有多少人追她”他替她回答了，是有人追她，还挺多。

“大家可以走了，路迟颜的家长留一下”家长会结尾以老师这句话结束。家长都散了，司谙迈着大步走向讲台说“老任，都三年了，你那些台词还没变呢”班主任姓任，怎么说司谙也是给自己开过家长会的人。

“等你当上老师你也会这么说”

“老任，太不巧了，我学的是法学”

“我还不知道你学的是法学，当年也就只有你学习第一还总惹事，不过还好你把你那帮总惹事的兄弟救上岸了”

“老任，路迟颜学习怎么样？”

“她啊，学习挺好的也不惹事，就是和你当初一样，身边桃花太多了”

“那你说她会不会早恋？”

“我当时还担心你会不会早恋呢？结果你倒好不喜欢人家还凶哭好几个小姑娘”

“老任，当时可是你说的不能早恋啊”

“都上大学了，没交女朋友？”

“没”

“没有喜欢的？”

“没”

“司谙，爱情是不讲法律的”

“老任，看在我是你教出来的第一的份上，帮我照顾照顾路迟颜，严格要求她”

“她也是我教出来的第一，放心吧，她的学习完全不用担心”老任背着包说“我先走了，去接我儿子回家”

“老师，再见”老任笑了笑走出教室。

司谙回到家意外地吃到了路迟颜做的蛋炒饭，路迟颜竟然会做饭了！还是跟邬夜学得！

“司谙，我想跟你说个事”小姑娘低头用筷子来回翻着饭，说完话才抬头看司谙。

“我想搬家”小姑娘在跟他商量。

“不许走”他们看着对方同时说出，路迟颜听到他说不许走，有点惊讶，惊讶的是他怎么知道他想搬家，而不是惊讶他不让她走，空气中一阵沉默。

“独居生活不安全，那不然为什么郭叔把你送到我这”司谙打破沉默。

“可是我…”路迟颜想想他说得也挺有道理，可是不想继续麻烦他了，他入伍的两年里，她都是一个人生活的啊。

“没有什么可是，我先去睡觉”司谙打了个哈气，摸摸小姑娘的头回房了。

司谙回房马上给邬夜发了条信息：小姑娘太懂事怎么办？邬夜回他“凉拌”他们上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司谙那句“她三围那”邬夜敷衍地回他“凉拌”还能怎么办，懂事不是好事吗，好像所有人都喜欢懂事的孩子，她为什么懂事他们不知道，她懂事起就长大了，在夸她懂事的同时，大家都忽略了她的经历，习惯了她的懂事，以至于忘记她喜欢吃糖，她可以撒娇，她会哭，她为什么懂事，懂事的让人人都喜欢，懂事的让司谙心疼，因为失去父母的孩子总要比别人先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