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叫他们殴打父亲?”
安比槐皱着眉,满脸的怒火,但双眼底又潜藏着一抹惧怕,他就是这样欺软怕硬的男人,遇弱则起势,遇强则变怂。
其实安陵容前世,也摸透父亲这个人的性子,只是她傻傻的只知道孝顺,而不是反抗。
但重活一世,她早就想通了。
“父亲,女儿没有。他们只是女儿的保镖而已,若你放下树枝,好好坐下来跟我聊一聊,他们也不会动你的。”
“当然,若你执迷不悟,女儿也只能用蛮力相拼了。”
安陵容一脸人畜无害,浅笑嫣嫣,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她重生回来之后,就做好了对付父亲的万全准备,也不能说是对付,只是帮他矫正过错罢了。
没有万全之策,她也不会如此镇定。
安比槐的脸黑如锅底,看着面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女儿,还有她身后站着的两个“保镖”,心中快速衡量着。
一刻钟后,他才气呼呼的扔掉了树枝。
坐到安陵容的对面,猛灌了一口浓茶。
而安陵容身后的两个保镖,也是偷偷松了一口气,抓着木棍的手心全都是汗。
他们害怕呀,要是老爷不听大小姐的劝,直接动起手来,他们是打还是不打呢?
安比槐盯着她:“你想说什么?”
“爹爹,我是你的嫡女呀,你想想我多久没跟你好好说过话了。你的心里只有安莲,没有我,是吗?”
没想到大女儿会说出如此咄咄逼人的话语,安比槐的心确实有些愧疚。
他想起了从前只有他和林秀,还有安陵容,一家三口人的时候。
他还是个香料贩子,林秀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长得很好看,刺绣的手艺更是一绝。
安陵容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团子,每天都会张开一双小手求爹爹抱抱,很爱撒娇呢。
林秀卖绣品赚了不少银两,他卖香料也赚了些,两人加起来的积蓄,刚够捐了个小官。
可是林秀的眼睛,在没日没夜里刺绣,早早的熬坏了,皮肤变粗糙了,沧桑得像个老妇。
他就……不是那么喜欢她了。
“爹爹,娘亲的眼睛,我想请大夫看看,能不能治。从前她舍不得银子,一直不肯去看大夫,你又忙于公事,想不到这些……但如今女儿长大了,我想带她去看。”
安比槐沉默片刻,生硬地点了一下头。
“好,家里如今也宽裕了,请大夫来看看吧。芳姨娘总归是你的长辈,安莲也是你的亲妹妹,也给她们请个大夫瞧瞧。”
“女儿晓得的,不过爹爹,日后安府的银两库存、开销就由女儿看吧,也是一个学习的机会。”
安陵容答应了安比槐的要求,是给他一个台阶下来,同时又不忘记提出管家的事情,也好彻底掌控安家。
“这些你看着办吧,我会让陈伯教你,毕竟你日后嫁人了也要管着家事,现在也好提前学一学。”
有安父的这句话,安陵容就放心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