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你不开心

　　刘耀文去办公室的路上还是很忐忑的，其实他并不怕老师，他怕的是老师的手段。

　　刘耀文自觉没有在课上做什么违规乱纪的事儿，可现在走上去办公室的这条路，他竟然开始反思起自己来。

　　自己难道真的不该接话？

　　可是老师问了，不回答会显得老师很尴尬，问了不答是不礼貌的，他这样是在帮老师缓解尴尬，同时又体现了他的礼貌，理应是没有错的。

　　自己难道不该跟老师对视？

　　可是老师看他了，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孤芳自赏吧，他也看回去，让老师事事有回应，这样难道不显得礼貌吗？

　　他想了一路，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错误。

　　每个年级的任课老师都有一个大办公室，每个年级的班主任也分别有个办公室，上次去找朴老师时办公室里没有其他老师，现在嘛……呵呵。

　　“数学老师。”刘耀文礼貌性地喊了一下。

　　“嗯，坐。”说着拍了拍旁边的椅子。

　　“老师我还是站着吧。”

　　数学老师不上课的时候还是很慈祥的，没有强制要求，“行吧。”

　　“知道找你来什么事吗？”

　　刘耀文当然知道：“期末考试的事？”

　　“聪明。”数学老师从教案下面抽出一张试卷，“这是我打印的你的试卷，自己看看。”

　　刘耀文拿起试卷看了起来，惨不忍睹。

　　“看完了？”

　　“嗯。”

　　数学老师十指交叉，手肘抵着桌子：“那跟我说说，为什么错这么离谱？”

　　“我那天状态不好。”刘耀文抱歉地说。

　　“状态不好？你那天怎么了？”数学老师用似关心又不似关心的语气说。

　　刘耀文的神情突然黯淡下去，眼神躲闪着，很明显不想回答。

　　数学老师也懂得察言观色，没有继续追问：“你不想说，老师不问了。”

　　“老师不知道你那天怎么了，但是老师希望任何东西都不要成为你成功路上的障碍，你好好学还是能考上大学的。”

　　“嗯。”刘耀文漫不经心的回答一句。

　　数学老师叹了口气：“接下来你可得好好学，高二可是很重要的过渡阶段，努力补还是能补上去的。”

　　“你也别嫌老师啰嗦，老师也是过来人，总不会害你，你们虽然在平行班，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被抛弃了，不争馒头争口气，老师相信你。”说完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

　　数学老师看着刘耀文：“答应老师，好好学习，可以吗？”

　　刘耀文点点头：“会的，谢谢老师。”

　　“好了，回去吧，顺便再把xx同学叫过来一下。”数学老师摆摆手。

　　“嗯。”刘耀文出了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了。

　　刚才在办公室里他不是演，他是真的不想说。

　　他承认，他那天状态确实不好，毕竟父母离婚，换谁谁的状态会好啊？

　　其实父母离婚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选择在自己期末考试前夕离婚。

　　就真的一点没考虑他吗？这是刘耀文知道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消化完了，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轻不重的，应该挺好消化的。

　　可是他太看得起自己了，伤口就是伤口，好了也会留疤，再想也还是会痛。

　　刘耀文甩甩脑袋，似乎想通过这个动作，把脑海中所有的不愉快全部甩掉，但是事实证明，不能。

　　他自嘲般地低头笑笑，拐入楼梯口。

　　“你怎么在这？”刘耀文看着面前的严浩翔。

　　严浩翔靠在楼梯扶手上，像今天早上见面时一样，两手插兜，一腿微曲。

　　“等你。”他嘴唇开合，却只说出两个字。

　　刘耀文没想到他会来等自己，有点出乎意料，回神后朝他露出一个笑：“走吧。”

　　“你不开心。”严浩翔没有用疑问的语气，或许是本来语气就冷淡，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亦或许是在告诉刘耀文，你真的不开心。

　　“嗯？你怎么看出来的？”刘耀文看着他。

　　严浩翔好笑地说：“你就差写脑门上了。”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揉了揉紧锁的眉心，想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正常点。

　　两个人回到班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但是刘耀文还是自觉履行他传达者的职责，跟那位幸运的同学说了一下，就回位子上坐着了。

　　他心情确实不太好，都这个点上了丁程鑫还跑过来凑热闹。

　　“你跟数学老师聊的怎么样？”丁程鑫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刘耀文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疲惫，随意应付了一句：“还行吧。”

　　丁程鑫又扒拉他：“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啊？”刘耀文很疑惑，“她能把我怎么样？”

“嗯，那看来是没啥了，想不到啊刘耀文，你还挺幸运！”丁程鑫在刘耀文耳边叽叽喳喳，没完没了，跟个小鸟似的。

　　刘耀文也一直处于那种半听半不听的状态，最后实在苦于下课时间所剩无几，丁程鑫才放过刘耀文的耳朵。

　　刘耀文知道，丁程鑫只是想和他八卦一下再顺便聊聊天，他本就是一个不善于发现他人情绪的人，所以刘耀文也没跟他耍脸子，好脾气的听完了。

　　他总是照顾别人的心情。

　　刘耀文有点累，想趴着休息一会，却又听见严浩翔喊他。

　　“干嘛？”刘耀文看着他。

　　在他的目光下，严浩翔撕开糖纸，把糖递到刘耀文嘴边。

　　刘耀文一时间懵了，定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

　　严浩翔皱了皱眉，直接把糖塞到他嘴里。

糖在口腔里一点一点化开，甜蜜充斥了整个味蕾，他听到严浩翔淡淡地说：“开心点。”

　　刘耀文愣住了，糖在嘴里发甜，腻得渗透到口腔细胞里他也没有发现。

　　许久之后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可能是糖甜的腻着了嗓子，声音哑哑的。

　　谢谢。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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