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篇080 纸人之术

魏婴哑口无言，夷希微望向门口，道：

夷希微蓝湛来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敲响了。门无风自开，门外的蓝湛一愣，走了进来，看见夷希微和魏婴正坐在案桌前望着他。他眼中惊异一闪而逝，转身把门关了起来。

魏婴哇，你还带酒来啊。

蓝湛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坐下，淡声道：

蓝忘机金凌派人送来的。

魏婴一怔，夷希微把瓶塞打开，瞬间满屋飘香，醇馥幽郁，魏婴咽了口口水，夷希微好笑地看着他：

夷希微怎么，还要我给你倒？

魏婴嘻嘻一笑，迫不及待地倒了杯抿了一口，赞道：

魏婴金凌可以啊，这牡丹酒把宴会上那些衬得像苦胆汁。你要吗？

他将酒杯递到夷希微唇边，夷希微看了眼，摇头。魏婴努了努嘴，收回手自己喝，但已经没有之前的兴奋劲了。

他百无聊赖地转了转手中的酒杯，浓郁纯厚的香气扑鼻而来，却分不清哪缕是酒香，哪缕是花香。

他闻着闻着突然灵光一现，终于想明白哪里怪了：世人虽将夷希微冠以“邪魔”之称，但对魔的了解其实只存在于不知源头的传说里——邪恶却无所不能，隐藏在黑沉的魔气中难辨真貌。而他见过真正的魔，无论是厉桀，心魔，还是魔灵，它们都是一团会说话的魔气，即便魔灵拼出了一张脸，也只是如水墨画那样的拟态，可以看出它化魔之前的相貌，却并不是真的脸。

魏婴魔应该是没有真身的吧？

夷希微眼中划过一丝赞赏，给出了非常明确的答案：

夷希微魔化的人妖精怪有，我们将它们称为魔物，但它们并非真正的魔。真魔的三魂七魄散在魔气里，只要有自身魔气的地方，便能瞬息而至，难以完全消灭，但无法幻化成人妖精怪。

这个回答让蓝湛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蓝曦臣很明确地告诉他们金光瑶看见的是妖。

魏婴看来这金光瑶有问题。

魏婴想了想，掏出一张符纸，打算施个纸人术潜进芳菲殿探探，但夷希微却变了张小纸人递给了他。

夷希微你用怨气画的纸人在芳菲殿过不了多久就会失效。

魏婴一愣，回想了一下，发现金麟台的灵气走向确实都是流向芳菲殿的，估计是金光瑶把自己的寝殿建在了麒麟峰的灵脉中心上。他点了点头，冲夷希微眨了眨眼，

魏婴你帮我望好风哦。

夷希微一愣，忽然想起自己在妖界当拘魂使时，要分神识了解队友工作情况，魏婴自告奋勇给她望风的事。她眼角染上了些许笑意，

夷希微不会让你摔在地上的。

魏婴眼睛一弯，笑得满脸春色，坐在中间的蓝湛尴尬又无法理解，若需要望风也是防止有人进来或出状况的时候及时帮魏婴解除纸人术，防摔倒是哪门子望风？

然而能给他解惑的两人在眉目传情，蓝湛不知道该打断他们还是该装透明人，索性闭上眼，当没看见。

夷希微很快地注意到了蓝湛的反应，轻咳一声，错开了眼。没人配合的魏婴也收敛了神色，开始干正事。

附着神识的赤色纸人变得橙黄，在魏婴手上跃起，向夷希微飘了过去，脑袋贴上夷希微的脸颊，滑落，夷希微失笑，抓住小纸人放在桌上，小纸人抱住她的手指蹭了蹭，夷希微无奈，抽出手轻弹了一下小纸人的额头，小纸人踉跄两步摔坐在桌子上，摆出一副弱小无助的可怜样。

魏婴很痛的！

蓝湛睁开眼，看见夷希微弯了眼，而魏婴已经闭上了眼。他垂目，桌上的小纸人爬起来，转身冲他挥了挥手，然后翻身跳下桌子朝门口冲了过去，步子迈出了怒气冲冲的气势。

蓝忘机。。。小心。

小纸人脚步一顿，回头，叉着腰仰头对着夷希微。夷希微眉梢轻挑，看向蓝湛：

夷希微蓝湛，劳烦你给他下个禁言术，免得他出声被发现。

蓝忘机。。。

被禁言的小纸人朝夷希微踹了两脚，扭身钻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