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篇023 见色起意

翌日一大早，两人在彩衣镇乘船，行船符驱使着船逆流而上，去往尽头的云中仙府。

河岸两旁已经有许多小贩摆起了摊，有的面对着河，有的面对着街，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常。清晨的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微风卷着丝丝水汽荡上河岸，给努力生活的人们送来了最清新的问候。

魏婴懒洋洋地坐在船上，看了眼在船头站得笔直的蓝湛，又望向两岸的摊贩，泛黄的记忆开始复苏，笑容里也染上了怀念的味道。

魏婴没想到我有一天还会回到这里。

蓝湛回头，魏婴在他身后笑得灿烂，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十六岁少年。魏婴的驴趴在魏婴旁边蔫蔫巴巴，提醒着他已非当年。

天子笑向来是彩衣镇的招牌，即便是早摊也从不缺席，当一排排天子笑映入眼帘，风卷酒香飘入鼻翼，魏婴肚子里死了多年的酒虫瞬间便被勾了出来。

他蹭的一下站起身，船晃了晃，又稳了回去。小苹果耳朵一抖，朝船外吐出舌头，稀里哗啦地吐了起来，看得打算和蓝湛换钱买酒的魏婴瞬间没了兴致。

魏婴要不我把你放下，咱俩就此别过，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小苹果不理他，继续吐。

蓝忘机此驴有灵，不应随意舍弃。

魏婴冷哼一声，瘫坐回去，把小苹果往船尾拱了拱，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其实类似的话他说了不下百次，一直时灵时不灵，一开始没太在意，但自从他从九夷山上下来，他就渐渐找到了规律——灵的时候，夷希微时不时会和他搭句话；不灵的时候，无论他说什么夷希微都不会出声，显然注意力并不在他这边。

虽然他对这条规律很不满意，但为了这条规律，他愿意忍忍这头事多的蠢驴。

蓝忘机二十二年前。

魏婴从小苹果身上收回目光，望向蓝湛，蓝湛没有看他，而是盯着正前方，此时船刚转完弯，魏婴顺着蓝湛的目光望过去，正好看见一个连廊，连廊上也挤满小贩，稀疏平常的一幕。

蓝忘机我们在这里遇见了夷姑娘。

这是重逢之后蓝湛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明确地提及夷希微，像是不经意，但无论是他，还是一直回避这个话题的魏婴都知道，他忍很久了。

蓝湛你记得吗？

魏婴仔细回忆了一下，却想不起来当年夷希微是站在哪里接住他的枇杷的了。

呵呵，蓝湛记得竟然比他还清楚。还二十二年前，他看蓝湛就是日子太安逸了，所以才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夷希微有什么值得这家伙记二十二年的！？不就比别人好看了点，坚毅了点，聪明了点，修为高了点，离经叛道了点……行吧，年少时遇见太惊艳的人确实容易误终身。

让他来拯救一下这位失足青年吧！

魏婴是啊，当年我给你扔枇杷，突然来了个浪，枇杷就扔她手里去了。

魏婴顿了顿，摇头笑道：

魏婴你绝对想不到当年那个浪是她做的。

蓝湛确实没想到，但他更没想到魏婴的下一句话：

魏婴她说她对我见色起意。

蓝忘机。。。

看见蓝湛僵住的身体，魏婴心情终于舒畅了。

夷希微（见色起意？）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夷希微的声音，本来笑得很欢的魏婴身子顿时一僵，回头看小苹果，发现那头蠢驴已经以一种极为优雅的姿势“入睡”了。

不懂提醒主人的驴比起宠物，更适合成为食物。

夷希微（这么解释倒也没什么错。我确实是因为你的脸才掀那个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