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篇022 凑个热闹

晚上出城是不切实际的，有了夷希微的资助，魏婴难得阔气一回请蓝湛住了回店。

魏婴早啊，含光君。

客栈门口旁的饼摊前，魏婴啃着烙饼笑眯眯地跟蓝湛打招呼，此时的他已经戴上了新购置的半截面具，毕竟顶着怨气面具不仅吃喝成问题，还等于在跟所有拿着风邪盘的鬼使鬼差们说“魏婴在此”。

蓝忘机。。。

蓝湛觉得这几天过得十分魔幻，上一刻还跟在身后的人，一转头便没了踪影；出门时还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人，回来时便活蹦乱跳了；前一晚已经分道扬镳的人，第二天一大早又遇见了。

这种割裂感让他有些搞不清楚今夕何夕了。

魏婴两三口解决了烙饼，笑眯眯地走到蓝湛面前，摇头感叹：

魏婴含光君这酒量真是让人叹服啊！

蓝湛睫毛微颤，想问发生了什么又问不出口，便径直向前走了。魏婴跟上来，在蓝湛身旁问道：

魏婴含光君昨天说要把我的笛子还给我，应该没忘吧？

喝酒向来断片的蓝湛当然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还笛子的话，但那笛子在他这是个秘密，魏婴既然提了，说明他真的说过。

蓝湛不作答，魏婴就当他默认了，当即建议道：

魏婴那我们现在就启程去姑苏吧？

蓝湛正有此意，左手已经没了怨气，此次夷陵之行可以算作一无所获，他需得回去另谋他路。不过他对魏婴这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十分不满，所以依旧不搭理魏婴。

虽然蓝湛没回话，但魏婴并不担心蓝湛霸占着他的笛子不还，据他这些天的观察，蓝湛一如当年那般古板正直，他既然开了口，那蓝湛肯定会还。

如他所料，蓝湛确实出城往姑苏方向去了，两人一人骑驴一人骑马走了半个月，终于出了妖域，又走了半个月，才看见了姑苏城。

这一个月的旅程，增长的除了魏婴和蓝湛对彼此的熟悉度，还有魏婴的忍耐力——携带“宠物”式坐骑真的太麻烦了，御剑飞行根本是痴人说梦。

在魏婴第一百零八次思考要不要扔掉小苹果的时候，想到了另一个携带宠物出行的人：

魏婴你知道金凌要去哪吗？

他一想起金凌在客栈摸狗喂狗时温柔的神态就觉得匪夷所思、毛骨悚然，那家伙的耐心莫不是都奉献给那条狗了，以至于对旁人都很暴躁？

蓝忘机六天后是聂宗主的成人礼。

魏婴一愣，

魏婴聂宗主？成人礼？

蓝湛看了眼魏婴，魏婴的问题时常让他觉得魏婴这十几年是在另一个世界活着，因为无论是仙门还是妖域这些年发生的变动，魏婴几乎都不知道。

但若说是冒充的，蓝湛又实在想不出这世上有谁会去模仿一个死了十几年还人人唾骂的危险人物，又还有谁能将怨气运用至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

蓝忘机聂明玦之子，聂擎。

魏婴更懵：

魏婴聂擎？

魏婴挠了挠下巴，想了许久也没想起聂明玦什么时候有个叫聂擎的儿子，而且还即将成年了。

难道是私生子？

蓝忘机聂擎原姓诸葛。

魏婴一愣，恍然大悟：

魏婴啊！那小孩这么大了？聂明玦认回他了？

诸葛擎是聂明玦前妻诸葛茗之子。诸葛茗是西篱一个不大不小的世家家主之女，和聂明玦在射日之征期间和离后不久便传出了怀孕的消息，孩子生下来随了母姓，而父亲是谁一直众说纷纭。但主流还是认为是聂明玦的，毕竟以聂明玦的脾性，如果诸葛茗外遇，怎么可能以和离为两人关系的结局。

蓝忘机十三年前，聂明玦走火入魔，暴毙身亡。

魏婴点了点头，第一反应却是十三年前他在三号桥种花，没看见过聂明玦，说明聂明玦要么没投胎去仙界，要么当时还没投胎。第二反应则是聂擎的成人礼，金家竟然只去了金凌一个小辈，看来聂氏是真的势微了。

魏婴我们去凑个热闹呗？

蓝湛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魏婴，却点了头。聂擎的生日向来都是他兄长去的，而他很不喜欢岐山，这些年鲜有踏足。不过成人礼意义非凡，确实该多些人去撑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