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拜佟家儒为师后,高粱就开始了跟着佟家儒学习的生活,没事的时候还会帮着张青红做做家务活,张青红对高粱也少了生疏,有时两人还会聊几句天,囡囡对高粱也很喜欢,高粱的性格开朗,能和囡囡玩到一块儿。
佟家儒本来因为得罪了欧阳公瑾被魏中丞中学开除,却又因为新来的国学教员过于死板,老气横秋,不得同学们的喜欢,以至于一个班十五个人,现在只剩下闫四迟一个人,校长一气之下,辞退了那个国学教员,重新聘用佟家儒成为国学教员,还给他涨了工资。
佟家儒高兴,特意买了一条鱼、一只鸡庆贺,高粱和佟家儒在厨房里忙碌,张青红在上面陪着囡囡。
“高粱,为师就要回学校上课了,你要不也去学校学习吧,不但能学到国学,还能学习理化、外语。”佟家儒握笔的刀此时正拿着一把菜刀,飞快的拨弄着鱼鳞。
“上学?”高粱手中的柴停在灶孔边缘,不由自主地重复道,小时候在村里人的帮助下,他读过小学,可惜后来没钱,就没机会上初中了。
有些事高粱从来没和别人说过,小时候他的成绩可是班里最好的,村里的人都觉得他是块读书的料子,要不是后来他哥哥没了,高粱也许会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路,可能也会和顾一野一样见识广,知道的多。
世上没有如果。
如今再听到这两个字,高粱有些恍惚,他没想到,多年之后自己还有机会继续读书。
“可是学校的学费很贵,我身无分文。”
佟家儒顿时骂道:“糊涂!你有一身的力气,做什么不能挣钱,现在你住在我家,我佟家儒一个月也是挣一百二十块大洋的人,还会短了你的吃喝不成?”
高粱明白佟家儒的意思,学费需要自己挣,吃住他佟家儒全包,但是,高粱接受的最高教育就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老师,学校的事再说,不过我腿伤已经好得差不读多了,等这两天风头过了,我就搬出去。”
高粱之所以留到现在,也是担心那个日本军官会突然杀回来,佟家儒只是一介书生,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何况还带着妻女。
佟家儒也知道高粱说的“风头”指的是什么:“正因为如此,你更不能走,你走了,他们更得怀疑了,到时候你和我,一个都跑不掉。”
高粱道:“那我就去码头卖力,赚钱付房租。”
佟家儒恨铁不成钢,吼道:“难道为师见弟子艰难,能袖手旁观?你这是在侮辱我的师道尊严!”
“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件事你就听我的,明天就去上学,学费的事再说。”
“老师,先不说这件事,师母和囡囡在租界的住处,你找到了吗?”
对于佟家儒想要避难保平安的做法,高粱虽然不认同,但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尤其是对亲人的保护,这是人之常情,高粱理解,更支持。
“为师还在找,租界的房子,贵。”佟家儒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
第二天,在佟家儒的牵线搭桥下,高粱也成了魏中丞中学的一名学生,就在佟家儒的班里。
上了一天的学,高粱整个人都像散架了一样,忍不住吐槽道:“没想到这上学比训练还他娘的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