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

裴茗的衣服被茶水泼湿了，肯定要换过衣服才过去，宣姬帮裴茗换好衣服后说：“我跟着过去不方便吧？”

裴茗拉着她的手，说：“我们两个不分彼此，何况这件事我本来也应该给你一个交代，说要安全护送你去高山关，才到沂州府就出了差错。”

宣姬见推脱不了便跟着裴茗一起过去。

有宣姬跟在身边裴茗自然不会在“明光”的暗室审问刺客，那里阴森恐怖，不见阳光，每件刑具上都留着审讯时的血迹，普通人就是看上一眼也会做噩梦，裴茗可不舍得宣姬受这苦。

刺客加上同谋一共二十人，密密麻麻跪在一处等着裴茗处置，孙镖头方才因为冲撞了宣姬，现下聪明了不少，让丫鬟在屋里点上了熏香，掩盖血液的铁锈味，又让人在椅子上铺上一层柔软的皮草，沈竹杛见了心道裴茗什么时候那么讲究了？

直到她看到了跟着裴茗一齐进来的宣姬，心里的疑惑得到解释。

宣姬进屋时看到地上跪了一地人，每个人身上都有七八道伤口在汩汩流血，有几个四肢被人划了一道，他们大概就是裴茗说的挑断手筋脚筋的人。

知道裴茗是来审查这些人的，宣姬自然不能露怯砸他的场子，乖乖坐在一旁替他拿扇子扇风。

孙镖头得到裴茗的示意拿着鞭子走到下边为首一个人面前，不由分说打了他肩膀一鞭，厉声问道：“说，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显然这个人是这帮刺客的头目，他虽然挨了一鞭但也嘴硬不肯张口，这个结局在场所有人都猜想到了。

要是想投诚对方在孙镖头拿下的那一刻就开口了，砍了七八刀都不投诚的人如今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少挨几鞭松口。

“好，你嘴硬不说是吗，我倒要看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说着又打了几鞭。

孙镖头顾念裴茗看重宣姬，怕场面太血腥吓到她，有十分手段也只用三分，这几鞭下去虽然没有皮开肉绽但他巧劲用的好，直接将他肩骨打错了位，跪在头目身边之人清晰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咔擦声，一时间脸色各异。

孙镖头瞧见了让人把露出惊恐神情的刺客抓下去，那些人是因为头目嘴硬所以他们成了杀鸡儆猴的鸡，刚想开口求饶就让人把嘴堵住了，就这么硬生生让人拖了下去。

头目嘴硬不代表底下人不怕死，之所以把这一群刺客放在一起审问也不怕他们串供是因为裴茗压根就不信他们轻易说出的话。

人不到绝望那刻是不会说实话的，看着同伴一个一个被抓下去生死不知，想到有人承受不住背叛组！织或者直接自尽，这也算一种折磨，在身体的伤痛和精神摧残的双重折磨下，除了特别训练的死士，不然没有几个人能承受的住。

如果是死士早在刺杀任务失败被俘时就服毒自尽了，哪里还会有情有义的救回同伴。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是死士，那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天下能养大批死士的人不多，养的死士刺杀对象不是自己而是宣姬这样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女，调查范围一下子就缩小在了雨师国上层贵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