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节云奋力的往上游,他心里又不禁在幸运:还好自己学过游泳,否则,自己就要失去最爱的媳妇儿了。
这海中的水真是冷啊,萧小乐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他的手冰凉极了,就像是一个死人的体温。
萧小乐现在即使沉在水里,但他的口鼻却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没有冒出泡泡:这预示着他要是再不被救上来,可能就要真的驾鹤西去了。
陆节云凭借着自己5年的游泳技术,很利索的把萧小乐扶着游到了水面。他着急得把他拖上岸,抱在怀里一直呼唤:“小乐 小乐!你醒一醒啊,好不好?”
“啊?醒一醒。”
他环顾四周:是空旷的场地。许昌那帮人已经走了,附近没有一个人的声音,只有从城市那边传来的点点人语。
他无助的抱着萧小乐的身体,声音哽咽:明明自己学过那么多的急救方法,为什么一下子都忘了。
萧小乐的体温正在极速下降,这就意味着,死期不远了。
对了,胸外心脏按压!
他立马行动起来:他将萧小乐的身体放平,将萧小乐平摊在地上。然后把双手交叉,按在萧小乐心脏的位置,一下又一下地按压。他按压的很有节奏,有条不紊,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是再那么慌里慌张,媳妇儿可能真的救不回来了。
但是他按压了好久,萧小乐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是,这是他媳妇儿,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呢。
他又尝试掐人中:他把萧小乐的头扶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手心。然后用标准手法在人中按了下去。他感受不到萧小乐鼻中的气息,没有任何一丝气息。
萧小乐即使是在陆节云出现以后才彻底掉下去的,但是他在他来之前,已经在水里面折腾了五六分钟了,呛了好几口水。且不说陆节云把他扶上来花了多长时间,大概也有个五六分钟吧。
萧小乐虽然小时候没少被人摁在水里,但他毕竟是普通人,不是神仙。
在水里面沉了十几分钟,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就算是天生的幸运星也就不能幸存吧。更何况,他还不是幸运星。
眼见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但自己确是无计可施。他尝试了好几种方法,还包括给他进行人工呼吸。但是,结果如出一辙。
陆节云心头一震,他真的没办法,但是仍然救不了萧小乐。
明明自己那么有钱,但是在这一刻,钱却显得一文不值了。
他拿起手机想要给医院打电话,把萧小乐送到医院去。但是,他刚才跳进水里的时候没有把手机掏出来。
手机湿了,办法用尽了,自己还是救不了他。明明之前那么目空一切,但是为什么此刻自己要这么卑微。
喧哗的人市显得他们呆的地方更加荒凉。那么热闹的城市,全然没有人在意过这一角,真是讽刺!
忽然,一声声救护车的声音闯入了陆节云的心弦,是救护车!
他赶紧俯下身子,开心的对萧小乐说:“小乐,救护车来了,你有救了。”
“你听见了吗?”
陆节云不敢耽搁一分一秒,赶紧抱起他就往外跑。这时候,好像上天都在帮他们:那条进来的小路刚好能容得下他们两个人进出,只是那是个泥泞之地。走出去的时候,陆节云的鞋上沾了厚厚的一层泥。他嫌弃的甩了甩脚,却差点因此把萧小乐放倒了。
萧小乐眼看着就要向前倒下去的时候被陆节云拉住了衣服,这才免遭一难。
救护车的声音很响亮,立即引来了不少的人围观。他们围在车旁边,看着这一切,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主动帮忙。
这就是这个世道最真实的体现了吧。不少的人拿起网络键盘来评判别人,这是谋害,是扼杀。
这时人群中出来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好像17、8岁的模样,扎着一个可爱的丸子头,头发金黄,面容奶甜可爱,她还戴着一顶蓝色球帽。他穿着一个褐色的连衣裙,整个人虽然看起来比较矮小一点,看起来像是邻家妹妹。
她自告奋勇的上来,然后按照医生的指示帮忙做了一些事儿。
在这茫茫人海中,她是第一个。
陆节云一边帮忙,一边还向她道谢,但是只是单纯的道谢,没有丝毫撩拨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自己媳妇就在面前,难道想让自己媳妇生气不成?
“谢谢你啊,谢谢你,你是第一个——”
孟羽冷冷地说:“我帮的是他,没帮你。”
孟羽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她完全没有心思和他聊天,因为眼前之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很快,医生发现这根本没有效果,就赶紧把他送上了担架,抬到了救护车里面,陆节云也跟了上去。
救护车扬长而去,人也就一哄而散了:要是没有这么劲爆的事情,他们会花费自己眼中宝贵的时间来看这一场戏吗?如此说来,倒真是谢谢他们了。
孟羽站在人群中真的很少能留意到她,因为身高。长长的帽沿盖住了她的大半个脸:皮肤清冷,却穿着一身可爱的小熊连衣裙,露在外面的,只有那红润有光泽的唇:小乐,你千万别有事,答应我。
她在人群中一闪而过,很快没了她的身影。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哪里去,他们只知道自己看见了一个傻女孩:这个世道什么都很常见,若是刚才陆节云和医生那帮人串通好要讹人,那么她就是第一个受害人。
日头渐落了,但是街市的繁华并不曾褪去,依旧那么喧哗,那么耀眼。
陆节云停留在手术室门口,两眼无神地望着那亮着的三个血红的字“手术中”:“医生,他怎么样啊?”
医生的表情中带有一些复杂,随后说道:“头部大量积水,身体各处也出现了积水现象,准备手术!”
一大群的医生都跑向了手术室,然后“咔嚓”一声关上门:越是人多,他就越是害怕,因为这样就意味着萧小乐病的严重性非同小可!
他自己一个人穿着湿淋淋的衣服瘫坐在手术室门口,双手紧抱着头,好像在躲一些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头脑中回荡着那一天喝酒的场面,只是一个劲儿的痛哭,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他知道:自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