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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色或墨色的，绣着流云飞雪的袍子被抖开，洗的是干干净净，纤尘不染，还带着一点点皂角的清香，和说不上来的冷冽味道，像是寒山终年不化的积雪当真被永远存放在衣衫之上了。

衣襟和袖口内侧的口袋里面亦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苏耀阳不甘心，又拿起了一旁的书。

那本书已经有些老旧，却被拥有者小心翼翼地翻看着， 因此不管是书页还是封面都只是有些微微泛黄。上面的污渍却是一点都没有的。

无忧是爱书之人，自然是会小心翼翼翻看这些书，忘尘对于无忧之前留给自己的东西也是爱护有加，可苏耀阳不是那种人。他信手拿过那本一看就是被人好好存放的书，一页一页翻过，翻得哗啦哗啦响。这本本就是凡世间出版的旧书在他手中隐隐有要散架的意思。

忘尘由不得皱起了眉头，面色更冷了。

苏耀阳的耐心并不多，那本书翻了一半就忍不住道：“这是什么破东西？”

忘尘压抑着怒火：“不过是从寒山上带来的消遣之物，于陛下来说，算是一本无足轻重的旧物罢了。”

苏耀阳越翻越快，终于将这本书的折磨终结了，只是书里没有他想要的东西，这一点使得他看起来并不满足。于是他随手将那本书一扔，正是扔向了乱月的方向。

乱月抬手，那本书似是在空中顿了一下，然后轻缓缓地落在乱月手中，发出轻微的响声。

“再细细查一遍。”苏耀阳吩咐道。

“好。”乱月应下。和苏耀阳不同，他查得慢悠，说是检查书中的东西，倒不如说像是在走马观花地翻阅书籍，一目十行看着书里的内容。

苏耀阳没有等他的结果，而是继续翻着其他东西。

忘尘备好的水和干粮被拆开、倾倒在地上。水渍湿漉漉的一片，那些对于苏耀阳而言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垃圾的干粮滚落在地上，虽然这里的地面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来打扫，但还是沾染了许多灰尘在上面，即便是忘尘不嫌弃，可以吃下，那些干粮也因为沾了水，无法保存太久了。

忘尘的眼前似乎一闪而过桃花村那些人，古旧的房屋，贫瘠的土地。

他的目光已经冷得像是寒山的冰雪了。

“这又是什么？”苏耀阳不知道又翻到了什么东西，带着几分疑惑问道。

忘尘目光过去，那本来摆满了他乾坤袖里东西的桌上，现在只剩下一样物品——是离落雪留给他的那面镜子，他还没有下定决心是否要成为镜侍。

苏耀阳的大吼大叫引来的不止有忘尘的目光，还有乱月。

乱月放下手中的书册，温声道：“陛下，那是寒山弟子的信物。”

“信物？”苏耀阳将信将疑。

“是。”乱月说着从袖笼中摸索了片刻，然后拿出了一面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镜子，“这东西我也有，不足为奇。”

苏耀阳的眉头皱得死死的。因为在忘尘的物品中，他没有找到他想要的。

“陛下，可有失物在其中？”忘尘问道。

“……”苏耀阳脸色越来越青，忘尘好像听到了他在磨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