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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耀阳进了这屋中之后，带着的仆从便只剩下两人。

其余三人，两人站在门前站着，负责守卫君主的安全，一人去安排茶点招呼。而屋中留着的两人则眼观鼻鼻观口的垂目站着。

苏耀阳全当他们没在，待茶上来以后，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忘尘关于寒山的事情。

许是因为忘尘的容貌在苏耀阳眼中，就是个少年，也没多少心思与权谋一般，他问的也都是些和寒山有关的事情。

忘尘却知道这坐上高位之人，端的是心狠手辣，自然不敢大意。于是便挑着自己的生命停在生死之间以后的事情，讲了些无关痛痒的内容给苏耀阳。

苏耀阳看起来听得是津津有味，甚至有时候还会问忘尘一些细节。

反正是不重要的事情，忘尘便随便说了说。

毕竟寒山的生活枯燥，苏耀阳即便是知道了，也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虽然听是听了，但是忘尘还是觉得，苏耀阳其实注意力根本没有在忘尘身上。

一杯茶下了肚，要换做是其他人，在这种深夜，此时该是要寒暄着告退了。但是苏耀阳却没有，像是在等什么时机一样。

忘尘不会有困意，但也装出了些许疲惫之态。

就在这时，苏耀阳却突然开口问道：“忘尘小先生是如何进了寒山的呢？”

忘尘顿了顿。

这一停顿落在苏耀阳眼中，他像是找补，却又像别有深意：“小先生莫要想多了，只是我个人对寒山充满了好奇。自古以来，寒山屹立着，却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够登临寒山，实属让我觉得不解。”

忘尘看向苏耀阳的眼睛，认真道：“抱歉陛下，我在去年的时候受了伤，许多儿时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苏耀阳的目光暗了暗：“当真半分都记不得了吗？”

忘尘十分真诚：“嗯。”

苏耀阳突然道：“这么说来，忘尘小先生可是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记得了？”

“关于父母，更是一无所知。”忘尘道，“进了寒山便是等于与凡尘俗世都断了，即便是有父母，怕是我们见了也不会相认的。”

苏耀阳竟然笑了：“如此说来，我到是觉得小先生看着面善。或许我见过小先生的父母呢？”

忘尘的目光没有变化：“那是我之福分了。可惜……既然上了寒山，我对于亲情也淡漠了许多。若陛下当真认得我父母，那除了祝愿他们两位在凡尘间过得喜乐平安，我别无所求。”

“这样……”苏耀阳话锋一转，“寒山的孩子都是孤儿吗？”

忘尘道：“关于此点，我也不知。”

这里他说的倒是实话。毕竟寒山有些外门弟子的来路，他也不是很清楚。

“好吧。”苏耀阳叹了口气，“今夜叨扰小先生了，我明日还有要事与仙人相商，需得休息够了，不然怕是会在仙人面前失态。”

“陛下慢走。”忘尘站起身，冲苏耀阳行了一礼。

苏耀阳这一行人便趁着月色而来，又趁着月色而去。

他们走了，忘尘却没歇着。甚至他还在会客的地方，等着谁人的到来。

周围的侍从被他全都遣去休息，这一整个巨大的宫殿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正是适合会见一些不速之客。

比如……

黑暗中，那个黑衣的男人推门进来了。灌进门里的风将他眼上覆盖的黑纱尾端高高的吹起。

“你来了？”忘尘丝毫不意外。

“已经来了很久了。”男人道。

“在晚宴上，我知道。”忘尘说道。

刚刚在晚宴上，他总觉得有一两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没有什么敌意，却带着探究。

黑衣男人的目光忘尘已经很熟悉了，所以他很放心。

另一人却是他不知道的。

他本想着等那个人出现，他以为这个黑衣男人是来找上神倾的。但是他出现在自己这里，也没有太多的意外。

“现在还是最好的结局吗？”忘尘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