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阿雪的声音中带着让人难以无视的怒气与怨恨。随着她一声声诘问，她的双目变得赤红，像是从地狱而来的索命厉鬼。

一时间，无嗔和忘尘皆是被她镇住了。

忘尘心中更是惊惧皆有。

他担心，若是阿雪此时发难，寒山怕是难以收场了。

幸好阿雪尚有一丝理智，她十指紧握，胸口剧烈地起伏，终究是没有对无辜的寒山众人动手。

无嗔作为寒山的大师兄，毕竟见过的世面要比忘尘多，因此他最先反应过来，对阿雪道：“阿雪姑娘，你所言之事，我们寒山却不知晓。师父确实于数月前曾经去过一次水域，但是阿雪姑娘所言的灭门，不仅是我，甚至于整个寒山，整个大陆，怕是都无人知晓。我想，这其中是否有什么我们未曾了解到的，而这些我等未曾知晓的过往，还需得阿雪姑娘告知。”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未曾听说？”阿雪看着他们，似乎是想从他们的双眼中看出什么端倪。

忘尘一脸茫然地看向阿雪，又看了看表情坦荡的无嗔，更加感到迷惑了。

什么灭门，什么血案？

这些和寒山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概是没有从这对师兄弟脸上看出什么问题，阿雪不甘心地叹了口气，然后她咽了咽那口怎么也无法叹出的怨恨，对忘尘和无嗔说道：“你们难道都不知道，整个东边的水域，已经成了一片死海了吗？”

“东边的水域？鲛人所在的那片地方吗？”无嗔问道。

阿雪点了点头。

忘尘和无嗔听闻此言，一同打量起阿雪来。

无论是从哪个方面看，阿雪都像是凡人的女孩子。而传闻中的鲛人，容貌艳丽，声音惑人，有鱼鳍鱼尾，其肌肤在光下会有鳞片似的光芒永动。并且久视鲛人双目会被摄魄，其泪落于月下水中，则会化为珍珠。

那绝对不是一种和人类长得相同的生物。

那也更不会是一种随意便可以对付的生物。

传闻鲛人歌可掀起千重浪，因此千百年来人虽然对这片广袤的海域怀有无穷无尽的好奇心，但是并没有谁真的敢下水去一探究竟，原因就是在于此。

而现在，一个长相和人类完全相同的女子，却说有人以一己之力，将整个水域的鲛人杀尽，唯有她活下来了。

如此言论，无嗔也好，忘尘也罢，都是不能去相信的。

“你们不信我？那何不亲自去水域看看呢？”阿雪笑得嘲讽。

“所以阿雪姑娘此番来是来报仇的？便是从我师叔下手？”无嗔又将话题绕了回去。

“冤有头债有主，是谁做的，我不会迁怒于旁人。你师叔之事与我无关。”阿雪冷声道。

忘尘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她道：“所以你是来杀我师父的？”

“你师父？观玄老头？”阿雪冷哼了一声，“你觉得，以他一介凡人之力，可以动得了我水域的那些族人？”

“那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啊？”忘尘受够了阿雪一次次跟他兜圈子。

“没有寒山之巅里的人的帮助，凡人是无法撼动水域的族群的。我要，寒山之巅里的那位离先生，以死给我谢罪！”阿雪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