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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域出事了？”忘尘看起来比阿雪还要吃惊。

阿雪的面容从谨慎变成了有些疑惑：“你们当真不知道吗？”

忘尘迟疑了：“之前有一段时间似乎……师父闭关了一段时间。然后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一趟水域。后来……”

他想起来了！后来罪林中便有了人，需要有弟子日日去送饭！

“你是从水域而来的？三界交汇处？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忘尘当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雪沉默了。

她这次沉默了很久，久到忘尘有些忐忑。

不说话的阿雪看着更像是在压抑着怒火。

“水域，似乎死了很多人。血水从深海涌了上来……然后天上下来了一个老头，他让我留在这里。说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阿雪说道。

“安全……那你的父母呢？只有你一个人来了吗？”忘尘有些不解，以师父的习惯，不可能只救一个人，让剩下的人留在危险的地方。

“我没有父母了。”阿雪低下头，淡淡的说道。

“对不起……你，你不要难过。”忘尘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又不知道怎样才能让阿雪不介意，最后竟然说道，“我……我也是没有父母的，我们俩一样！”

“我们不一样……”阿雪的声音听起来空灵而遥远，忘尘觉得她好像和自己离得好远，已经到了完全无法触碰的境界。

“我们不一样……”忘尘喃喃重复道。

“你有你的师父，有关心你的师兄、师妹们……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阿雪的声音明明还是很正常的，没有任何的哭腔。

但是落在忘尘的耳朵里，他似乎听到阿雪在哭泣，在绝望地哀嚎。

他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从何而来，但是这种错觉却让他忍不住心里难受。

“你……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和师父说。阿萤还有无嗔，他们也都对你很好，你可以留在寒山，可以也做我们的师妹，我们会对你很好的。寒山留下了各种各样的人，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们也都收做了外门弟子的。”忘尘将心中的话一股脑都扔了出来。

阿雪静静地看着他，再等他继续说什么。

忘尘觉得自己想说的都说完了，因此也回以炯炯的目光，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你真是这样想的？”阿雪轻声问道。

“是啊。”忘尘认真点了点头。

“不可以跟我说谎哦。”阿雪的眼睛眨了眨。

忘尘摇摇头：“不说谎。”

阿雪一声叹息。

忘尘就像是听不见了一样。

“我真是傻……低估了臭老头了。”阿雪有些无奈。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忘尘依旧有些呆愣愣地，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自言自语。

“也不知道该夸这个小道士纯真还是说他傻了。”阿雪虽然这样说，但是目光中却是对忘尘充满了羡慕。

是不是曾几何时，她也是和忘尘一样的呢？

可惜那种时光不会复返了。

阿雪轻声对忘尘说道：“你呢，看着阿雪吃了药，你们闲聊了几句，你见阿雪困了，就要她好好睡觉。你不一会儿也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睡过去了。明白了吗？”

“明白。”忘尘呆呆地道。

“好了，去吧。”阿雪微微一笑。

忘尘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一样，走到桌边，趴在了桌子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