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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的目光较之前已经清明了许多，无嗔的药是有效的。

忘尘将手里的碗筷放下，询问道：“你还好吗？”

阿雪先是点点头，接着她的目光有一丝迷惑：“之前，是不是有一位姑娘在这里？”

“啊，你是说阿萤吗？她已经走了。”忘尘说道。

阿雪垂下头，语气有些沮丧：“我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我该给她道歉的。”

“无妨，她下次来的时候你对她讲就行了。”忘尘说道。

“嗯。”阿雪点了点头，然后她的目光移到忘尘身后的桌上，“那是什么？好香……”

忘尘将小食盒打开，边用阿萤备下的干净碗筷盛出食物，边对阿雪说道：“是阿萤做的饭菜。炒了些青菜，做了点简单的肉粥，我盛一碗给你。”

阿雪在忘尘看不见的地方眨了眨眼睛，犹豫着似乎有什么想要说的，但是她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忘尘将饭菜盛好，肉粥上盖着炒菜，闻着就让人口水直流。

阿雪小心接过这东西，对忘尘说了声谢谢。

忘尘也坐回桌边，继续喝着自己的那一碗。

他一边喝一边发现，阿雪似乎对手里抱着的东西很紧张又很迷茫。她盯着手中的碗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舀起一勺，然后将勺子试探性地放在嘴边，抿了抿。确认这个味道可以吃了以后，才将半勺的肉粥喝了进去。她这一系列动作让忘尘简直要以为是不是她以前没有吃过这样的食物了。

“怎么样？好喝吗？”忘尘问道。

阿雪将一整勺的粥喝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喝的。我以前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

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

忘尘愣了愣。

寒山并不算贫苦，因此肉粥这种东西也不稀奇，只是炖着费时所以轮班的饭堂弟子都不愿意去做。他们师兄弟几个只有跟着无嗔，蹭阿萤的手艺才能吃到。但是寒山里的肉啊菜啊的，都是够用的。

他以前下山的时候见过山下的穷人。

那种连一块饼都要上去哄抢的人。

忘尘恍惚明白了，看来阿雪以前应该是很贫苦的人。

只是这样贫苦的人又为什么被关在罪林呢？她该不会真的不是这里面关着的人，只是为了留下不被赶出去才这样说的吧？

忘尘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但是他没有在冲动之下轻举妄动。他耐心地等着，等着阿雪将肉粥喝完，将粥上盖着的饭菜吃完，又给阿雪了一枚无嗔的药丸——她已经醒了，就没有必要用水化开吃了。

“这是什么？”阿雪看着忘尘递过来的药丸，迟迟不敢接。

“是药，我师兄无嗔做的。吃了它你就不会继续发烧了。”忘尘解释道。

“啊……我听说过这种东西，”阿雪捏着药丸有些紧张，“但是我以前吃得那种药，跟你这个不太一样，是很腥的。我听说这种的药丸是很苦的。”

“不苦的。”忘尘摇了摇头。

这蜜丸确实没有那般苦。

但是阿雪还是皱着眉头咽下的，缓了好久才终于将脸上忍着苦意的表情消散去。

忘尘简直想问了，真的有这么苦吗？

但是他最后选择问她：“你……家住在哪里啊？为什么会被关在罪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