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北京的王家独栋别墅内时,车后座上已经空无一人。
王也下车前余光往身后的坐位上瞟了眼,没人?那疯丫头又跑哪去了?
他还没来得及再看眼,就被一个急匆匆走出来的胖胖的贵妇人拽到了怀里,“小也子!你可回来啦!”
他只得被人拥进门去,留下一句模糊中带着无可奈何的话,“妈……”
屋内,几道男女的声音交相响起,还有小孩子伶俐活泼的嗓音,“三大爷!”
“小也!”
“亦哥,嫂子!”
“嚯,淘淘,又长个了!”
“我爸呢,听说他的身体……”
大门外,一道蹲在在阳台栏杆上火红的身影敏捷地翻身进入了二楼的房间。
听到脚步声进屋后,贵妇人的声音响起,“找最好的大夫看了,说是思虑过度导致的脾胃虚弱,还有严重的神经衰弱,失眠!”
话落,躺在床上装病的男人接话道:“小也啊,没事别担心,就是想你想的……前天武当山老当家给我来电话,说你已经不是武当的人了,马上就会回家……我这一听啊,这病就好了一大半!”
王也没理王父的话,径直走到电视柜子前,翻找起来。
“脾胃虚弱,神经衰弱,抑郁,失眠……”
翻到所有的药以后,王也面上的担心之色完全消失不见,他叹了一口气,打断了王父的喋喋不休,“唉……您这相关的药我是一个也没见着……”
“六味地黄,枸杞,海马干,袋鼠精……”
把药一瓶瓶摆出来,最后还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王也嘴角一抽,“我去!这个蓝色小药丸!”
把药收好,王也回头打趣道:“老爹!下回您还是装肾虚吧,就您这气色,谁脾胃虚弱谁失眠都轮不到您啊!”
隔壁阳台听墙角的某只鸟:这么说他爸,啧啧啧,估计他要凉……
二楼主卧,传出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
“小兔崽子!这还不是为了能留你安心在家呆着!哼,反正这次武当不要你了,你就老老实实给老子帮忙吧!”
王也办了个鬼脸,吐着舌头,:“哈!我只是不在武当了,有没说还俗,这次就是回家看看,完了事儿还是要走啊……”
“你他妈是想气死老子怎么着,信不信我一毛钱都不给你!”
“我也一毛钱都没问你要过啊!”
“行啦,你们爷俩都别吵了!”
“小兔崽子!你先把这身脏兮兮的衣服给我换了!”
王也嘿嘿笑着从他爹王卫国的房间里走出来,哼着小调拐进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浴室内就传出淅沥的水声。与此同时,一抹幽影出现在了窗户上。
“哈~~”王也伸了个懒腰,穿了条灰色大裤衩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果然还是家里舒服……
他趿拉着拖鞋走到衣柜前,拉开门从里面拿出一件橘色横纹短袖,正准备套上,就猛地瞥见一抹阴影。
“谁!”王也警惕道。
“是我……”音酒幽幽道。
这王道长至于每次见她都一惊一乍嘛……
王也看着从窗户后飘出来的人,暗地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你啊……”
不对!是音酒!
王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未着寸缕的上半身,脸色一僵,然后猛地上前把窗帘‘唰——’地拉上了。
“不准看!!”
音酒就站在房外小阳台上,看着眼前拉得严严实实的房间,眨了眨眼,“哦……小气鬼!”
王也脸色暗红地迅速套上短袖,却听见小阳台上传来一句——“小道士身材不错。”
然后那人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也不算顶好,你不用太自豪,哦不,害羞。”
王也:“……”
“唰——”
窗帘再度被拉开,长发扎成马尾的王也抱着胸脸色臭臭地看着阳台上的人,“你怎么进来的?不对,是你怎么还没走!”
音酒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王也被她看得有点发毛,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看我干什么?”
音酒一把拉开面前的落地窗,走进王也的房里一步一步逼近他。
“穷道士?”音酒高挑着眉朝他走近一步,王也嘴角微抽地后退一步。
“这个……”王也后退一步,挠了挠下巴,眼神瞟向旁边游移道。
“嗯?”少女鼻中勾起缠绵的尾音,整个人突然向前一凑。
王也被她的架势吓得退了一大步,手碰到身后的床铺,整个人突然被绊了下,身体就跌坐到了大床上。
突然间,她伸出手把人往床上猛地一推,王也猝不及防地仰躺在柔软的床垫上,还没来得及起身,眼前一道黑影就当头罩下。
“嘭——”音酒两手撑在他的脸颊旁边,将人牢牢地困在身下,眼神幽深。
“呃……”突然被床咚的王道长仰视着音酒那双幽深的眼睛,不知为何,心跳突然不受控制地变快起来。
音酒慢慢俯下身,她微凉的气息喷在王也的脸上,王也直视着她越来越近的面庞,无意识地滚了下喉结。
就在两人的鼻尖就差一点就能碰到一起的时候,音酒微微偏头,靠在他耳边轻启红唇,吐出两个字——
“还钱!”
……诶?
小朱雀直起腰,朝他摊开手,居高临下地重复了一遍,“把我的钱还我。”
王也:“……”
“快点,别墨迹,保护了你一路,起码给点保护费路费啥的吧?”好让她去买些糖啊,北京烤鸭啥的,她都快馋死了。
王也刚想反驳他又没让她跟着,但一想音酒一路的“舟车劳顿”,他还是伸进兜里掏了掏,“成成,给你就是了。”
突然,他的动作一顿。
音酒睨了眼他,王也蓦地不太自然地咳了声,把手里的钱拍在她手心,“咳,暂时只有这么多。”
音酒低头一看,欧厚,二百五十块零一毛,真是有零有整呢……
小朱雀“和善”微笑道:“王道长,你在逗我吗?”
然后她脸色陡转直下,阴森森道:“信不信……我让你钱债肉偿啊!”
钱债肉偿??王也脸色僵了一下。
然后,他不知想到了啥,突然别开眼脸色不太自然地数落道:“小姑娘的,别瞎说!”
她喵的她瞎说啥了,她不在恐吓他吗???
就在这时,房门口蓦地传来敲门声,是杜哥。
音酒看了眼王也,从阳台跳出去的时候还恶狠狠地强调了一遍,“不拿到钱我是不会走的,我就赖上你了!哼!”
王也:“……”真是怕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