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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开音

北枫吹来的灸恋

顾晓怡走在海阁的小路上,手一直抓着包带。

她回到房间,就往沙发上躺,她眼神迷离,像是丢了魂似的,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一首歌,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顾晓怡心里好像过意不去。

她心里的疙瘩永远都是七年前的那件事情,而现在,她想放弃他了,她不能让这个疙瘩永远在她心里,永远消磨不去,如果,让大家都能过上好生活,她愿意离开他的视线,就像七年前,他无声无息的离开一样。

如果有一天,七年前这个误会解开了,她想,他们也回不去以前了,人总要尝试新的东西,新的事物,要是一直回头看,是要吃亏的。

而鹿云,大概就是他最好的选择,她顾晓怡不过就是一个过客,从他们一相遇,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他好像永远都是卑微的一方,她也没有给过机会,让江文泽和她好好聊聊。

这样的她,早就让他不胜其烦了,以前的江文泽满眼都是顾晓怡,现在倒是一个目光都不愿意给她了,约定也早就不作数了。

顾晓怡坐起身,思索了许久,她才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嘟嘟几声,对方接了,传来一阵好听的男声。

“喂……”

顾晓怡听到声音,嘴角颤了颤,良久,她才开口。

“过几天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当面说一个事。”顾晓怡试探性问道。

“可以。”江文泽咬字清楚,干净利落的说。

“嗯。那晚安吧!”

“晚安”

顾晓怡挂断电话,长呼了一口气,是时候说个清楚了,不过结果如何,她都应该面对现实了。

后天的演出,晨阳传媒让顾晓怡全程拍摄,由于顾晓怡担任拍摄的任务,公司这边要出人坐主席台上,担任投票者,为演出增添一点竞争感,顾晓怡力荐于滢下来,不为什么,就为这女孩的感情之路能顺利些。

早上的训练还是按照之前一样,广场上,工人已经在原有的台上安装灯光,海报什么的,于滢下午就到了,顾晓怡接到她之后,便带她去见了谢彬。

顾晓怡和于滢站在值班室门口,顾晓怡敲了敲门,伸头进去,就看见谢彬在电脑前摆弄,听到声音,他转头,看到是顾晓怡,她微微一笑。

“进来吧!”

顾晓怡和于滢走进去,谢彬让她们坐下说话。

“总教,这是我们公司派下的工作人员,负责今天晚上主席台的投票,还有明天总结大会,对各班训练成果的投票。”顾晓怡说道。

“哦……看着有点眼熟,想起来了,顾摄影师的小姐妹吧!于滢。”谢彬乐呵呵的说。

于滢坐在那里,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嗯,我们之前在海市中学见过,还有在医院的时候。”于滢羞涩的说。

“对。欢迎你的到来。”谢彬起身,伸出手,于滢见状,感觉起身,伸手握上他的手。

谢彬的手有些暖,于滢冰凉的手握上去,暖和了不少,心跳也“蹭蹭”的跳,她记得,她第一次工作面试的时候,好像都没有这么紧张。

于滢刚坐下,顾晓怡的对讲机就“沙沙”的响。

“顾摄影师,我这边是6班,我们需要你拍一下照片,我们的位置在广场这边。”余旭升的声音传来。

“好的”顾晓怡拿起对讲机,回应了一声。

“总教,我就先去工作了,滢滢,你在这等我啊!”顾晓怡拿起摄影机,临走前还给于滢使了一个眼色。

于滢还没有回应她,便不见人影了,于滢性子本就是直来直去的,但是现在她感觉自己有点怂,谢彬让她随意,自己又摆弄着面前的电脑。

于滢坐在沙发,尴尬的只能拿出手机来玩,谢彬忙完手中的工作,从桌子上的文件夹中抽出一张节目表,递给于滢。

“这是今天晚上的节目单,你可以看一下。”

于滢接过节目单,礼貌的说了声“谢谢”简单浏览了一遍。

“于小姐对这节目安排有没有看法?”谢彬问道。

于滢抬头对上他的眼眸,像是读懂他话中的意思,意思就是在问她,对于鹿云和江文泽的节目,有没有什么看法?

“只是节目,谈不上有什么好的看法,节目只是给观众一种取悦的活动,谁来演都是一样的,只是看客就要去揣测演员的心理了。”

“嗯……于小姐这番解释倒是合理。”谢彬笑笑,表示赞同她的看法。

于滢也笑笑,又说“不过,实在要是无关的人,就不必去揣测了,只是浪费时间,不如向前看。”

几番话下来,于滢倒是没有之前的羞涩了,说话也利索了不少,和谢彬聊的也是挺好,她趁机套套谢彬的话。

“谢教官,看的很清楚,想必在情场也是高手吧?”于滢试探性问道。

这句话,内在意思就是,他有没有谈过恋爱。

谢彬笑笑,反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开口。

“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算什么高手?”

于滢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惊讶,也有点高兴。

不过她还是故作镇定,表现出一脸惊奇的样子“谢教官一表人才,这是多少人的梦中男朋友,一次恋爱没有谈过,实属让我有点惊讶啊!”

谢彬叹道“一表人才又怎样,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谈过几个又如何,相伴一生的伴侣是要两情相悦的,如果,我这辈子没有遇到合适的人,我宁愿一个人过,于小姐说呢?”

于滢有些心疼他,如果人一生中,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就孤独一生,那他会不会遗憾?会不会遗憾来到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相伴。

于滢点点头,同意他的话,但是于滢心里想,她会是他合适的人吗?如果不是的话,那她怎么办?也和他说的一样,孤独一生吗?

谢彬喝了一口水,转过身,开启广播,凑到麦克风前说话。

“各班收队,带到饭堂集合,前往饭堂的路上,各班可以练习一下本班口号和班歌。”

谢彬的声音回荡在广播里,于滢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他说完,转过身,于滢立马收回笑容。

“走吧!去吃饭吧!”

于滢起身,跟在谢彬身后,走到门口之时,谢彬突然停下脚步,于滢没及时刹住脚步,头一下子撞上谢彬的后背。

“抱歉,谢教官。”于滢连忙道歉。

谢彬转过身来,看着捂着额头的于滢,他笑了笑。

“没事,是我的问题,你太没事吧?”谢彬关心的问道。

“没事。”

“那就好,你出去等我一下,我拿车钥匙。”

于滢点点头,走出值班室,谢彬在桌子上拿了车钥匙,于滢站在树下,心里还在纳闷,去饭堂还要开车去?她就听到一个声音,回头一看,一辆蓝色小电瓶停在她身后,谢彬走下来,走到车旁,坐上车,将钥匙插进锁孔。

“谢教官,这就是你的车吗?”于滢觉得有点好笑。

“是啊!很方便的,别人走路,我骑车,敞篷式的,上来吧!带你兜兜风。”谢彬示意她上车。

于滢笑笑,便走过去,因为她穿的是裙子,只好侧身坐着,在接触到谢彬的一瞬间,她像一个蜗牛,只想缩回壳里,一点都不敢靠近他,谢彬见她坐好了,转动油门,小电瓶行驶在大道上。

微风吹动着于滢的长发,也吹动着她萌动的心,那颗为谢彬盛开的心,一路上,学生们有秩序的走在大道上,谢彬的车子的驶过,他们问候谢彬,但对于车后的小女生,大家纷纷讨论道,都没有见过,都在猜测,这是不是教官的小女朋友?

顾晓怡跟在队伍前面,看到谢彬栽着于滢,她赶紧拍下这一幕,又冲车上的于滢笑了笑,这一刻,她感觉到,于滢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她有预感,于滢会是谢彬的选择。

午后阳光正盛,但是是温和的,顾晓怡回头,一眼就看见队伍中的江文泽,他此刻很严肃,端正的走姿,那是做为一个军人,最基本的要求,顾晓怡看了一眼,又回眸。

相爱过的目光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分开后,一辈子好像都没有相遇过,成年人的爱情,是现实的,而顾晓怡和江文泽早就不是当年的小情侣了。

如果两个人分开后没有相遇,再次相见,可能就是一张请柬了,但是他们心里很庆幸,他们的相遇不是一张红彤彤的请柬,而是在那个楼道里,就像他们第一次认识,就在学校的楼道里,他那时候牵着他的女朋友,她与他擦肩而过。

人生便是如此,某个人的出现一定会给你带来不同的感觉,不同的东西,那时候,顾晓怡给江文泽带去了一种感觉,别人给不了的感觉,以至于,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谈过一个女朋友,因为他知道,他心里只有一个人,她就是顾晓怡,在狼窝里那么久,他最惜命了,他怕他的女孩没有人照顾。

江文泽在队伍中间,望着顾晓怡,她正拿着相机拍摄,他嘴角勾起,低头笑了笑,身后的学生看到他发表情,都炸了。

“教官笑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江文泽的班,都欢呼起来,其他班也纷纷回头看他们,顾晓怡闻声,回头一看,江文泽的脸上还挂着笑容,她看了一眼,本想笑笑,但是看到他们班转弯路口,鹿云正站在那里,她失望的回过头,继续向前走。

“还没有到饭堂的班级加快速度,大中午的,不要耽误了午睡时间。”谢彬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

队伍速度加快,五分钟后,所有班级在饭堂前集合完毕,顾晓怡从另外一条路走上饭堂,站在谢彬和于滢的旁边,俯瞰着下面的学生,找好角度,她拍了几张照片。

“离吃饭还有10分钟,我们利用这10分钟,练习一下各班的口号和班歌。”谢彬拿着话筒说话,旁边的小音响传出的声音可谓是震耳欲聋,于滢和顾晓怡站在上面,都不禁站离音响远了一点。

顾晓怡迅速调整相机,调到录像的状态,一直举着,找好角度。

“好,从一班开始,拿出你们的气势来,不要无声无气的,穿上军装,你们就是兵,拿出当兵的气势来。”

……

10个班报完,谢彬安排各班有秩序的进入饭堂,顾晓怡和于滢也去吃饭,上楼梯的时候,于滢感觉到顾晓怡的低气压,搂住她,拍了拍她的胳膊,表情像是在告诉她“没事的。”,顾晓怡点点头。

吃完饭,于滢挽着顾晓怡走在回去的路上。

“怎么了?从刚刚见到你就感觉你不太对。”于滢关心道。

“没事,滢滢,我觉得是时候和他说清楚这些事情了,不过结果如何,我都要去面对的。”顾晓怡说。

于滢一副你终于想开的表情,看着她。

“你这样想就好了,不要不开心了,既然决定放下说开,那就是好事啊!”于滢开心的说。

“嗯,那你和谢彬怎么样?”顾晓怡转变画风,一下子问住了于滢。

“也……就那样吧!你不是看到了吗?”于滢不好意思的说。

“这都不像你了,滢滢,成年人的喜欢是要说出来的,知道吗?”

“我怕他拒绝……”于滢有些失落。

“那就慢慢来吧!主动点你们就有故事。”

于滢笑了笑,两个人走在午后的路上,像是回到那年读书的时候,下课吃完饭回寝室的日子,顾晓怡看着于滢脸上的笑容,心里倒是有些羡慕她,心里有挂念的人,她心里虽然有,她要放下了,放下之后,她保不定就不会再动心了。

傍晚

四月份的傍晚还是有些凉意,基地是靠山的,夜里还是有点冷,于滢给顾晓怡挑了条修身材的白色波点裙,搭配一条薄外套,画了个淡妆,给头发打了个卷,换上一双白色高跟鞋,整个人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女,于滢应景的也穿了一条黄色裙子,这颜色衬的她肤美貌白,两个人一从海阁出来,聚集在小道上的教官眼睛都看直了。

这弄的小姑娘有点不好意思了,江文泽和谢彬从宿舍楼那边走过来,看到顾晓怡和于滢,两个人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她们两个人身上。

“顾摄影师,今晚这身打扮,让我们大家都眼前一亮啊!”陈仁文调侃道。

“没想到,顾摄影师打扮起来,倒是不输那些浓妆艳抹的。”余旭升也附和

“好了,快到时间了,去带队到广场集合了。”谢彬说。

听到指令,大家都笑了笑,便都走了,顾晓怡回头看了一眼江文泽,她浅笑,江文泽也笑笑,也跟着余旭升他们走了。

于滢的目光一直在谢彬身上。

“两位美女,去值班室坐坐吧!待会就要工作了。”谢彬话中有些调侃。

“谢教不会也像他们一样吧?”顾晓怡问。

“我可是很正经的。”

顾晓怡和于滢相视一笑,便走了,身后的谢彬低头笑了笑,一抬头,目光就停留在于滢的身上,小女孩很阳光,他跟上她们的脚步。

舞台上,灯光聚焦着,各班已经全部到位,由于是军训,表演只能穿着军装,不过,其他班要是自带了衣服,也可以穿,台下静悄悄,军训几天下来,他们在学校的那些坏习惯已经被这些教官们磨掉了,坐在广场上,听话的很。

谢彬安排好音乐的工作,主席台安排在前面,有学校领导,基地领导,晨阳传媒公司的代表,一共坐了6个人,顾晓怡在队伍中间安了摄影机,调整好机位。

“摄影师姐姐,你今天晚上好好看哦!”顾晓怡旁边坐着的小女生开口和她说话,看着她今天晚上的打扮,眼前一亮。

“你也是啊!穿军装的你们也漂亮啊!而且,你们在相机中也是美的。”顾晓怡笑着回应她。

“那我们现在可以合个照吗?就一个小小要求哦!”小女生有些可爱,顾晓怡点点头,迅速调整好机位后,蹲下身,拿出手机,虽然台下有些黑,但是台上灯光照射,拍照还是可以的,顾晓怡举着手机,小女生比了一个“耶”,顾晓怡笑容满面,一点拍照键,一张美图定格在她的相册里。

“你们的教官是陈教官是吗?”顾晓怡小声问道。

小女生点点头。

“我待会发给她,让他转发给你们班主任,到时候发给你啊!”

“好”

顾晓怡站起身,舞台上,学生主持人已经上台报节目了,她按了录制,相机开始工作,全程,顾晓怡站在那里,一会看手机,一会看节目。

期间,谢彬让人给她送了一张小板凳过来,她坐了一下,又看着摄影机,怕拍不清楚,鹿云在长廊那边忙着,她是文娱,今天晚上,她最忙了,最后一个节目开场,顾晓怡听到报幕的时候,低着头看手机的动作迅速转变为抬起太。

“下面有请基地的文娱委员和5班江教官的节目,吉他版《遥远的你》。”

顾晓怡远远看见江文泽,手里抱着吉他,顾晓怡看到吉他,她愣住了,是那把吉他,是那把弹过《遥远的你》的吉他,自从弹过一次,它就一直没有被江文泽拿出来过,顾晓怡记得,江文泽说过,这把吉他只为她顾晓怡弹奏,他现在是不是要食言了?

顾晓怡眼眶一下子红了,手颤抖着,在她以为江文泽要和鹿云上台的时候,学生主持人再次上来。

“由于一些原因,这首歌分为两个节目进行,下面,请欣赏基地文娱委员和10班女生带来的《遥远的你》。”

鹿云带10班的女生上台,顾晓怡呼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整个基地里回荡着歌声,余旭升走到顾晓怡的旁边,小声和她说了一句话。

“顾摄影师,舞台那边吉他出了一点问题,你过去看一下,这边我来看。”

顾晓怡点点头,绕到队伍后面走到长廊里,江文泽正坐着,怀里抱着吉他,身旁还有几位教官,顾晓怡踩着高跟鞋,向她走去,情景像是回到那年,他拿着吉他在舞台上等她的画面,少年的倾情演奏,少女的演唱,他们的目光一直交汇着。

“顾摄影师,快来。”陈仁文招呼着顾晓怡,她只好快步走向他们。

“怎么了?”

“听说你会调吉他,奈何江教官只会弹,你帮忙调一下。”陈仁文解释。

顾晓怡愣住了,还没有来得及想其他的,江文泽已经站起来,把吉他递出,她接过吉他,有些重,她只好坐下调。

那股熟悉的感觉涌入顾晓怡的脑海中,熟悉的吉他,熟悉的人,熟悉的调音,台上的合唱还在继续,快要结束的时候,顾晓怡调好,抬起头,发现江文泽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还挂有一丝笑容,她把吉他还给他,在黑暗下,她的手触碰到他的手,他的手很暖,他接过吉他的一瞬间,握住了顾晓怡的手。

对于还有其他人在旁边,顾晓怡有点不知所措,但是他好像很从容,她小心翼翼的挣开,他倒是没有生气,倒是笑了笑,像极了当年,有一身坏习惯的他,一身痞气。

他低头和顾晓怡说“回到机位,不要错过一些东西,顾晓怡。”

说完,鹿云她们已经下台,长廊里有些挤,她只好走出长廊,学生主持人上台报幕,顾晓怡快步回到机位和余旭升交接,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张椅子,江文泽脱下军帽,抱着吉他上台,一瞬间,台下沸腾了,陈仁文和谢彬上台打拍指挥。

顾晓怡看着台上的男孩,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了,现在的他很成熟了,那不再熟悉的发型,换成飞机头,整个人英俊了不少,主席台台下,于滢看着台上的谢彬,冲他笑了笑,他也回应着。

于滢的脸“蹭”的一下,红了,像那苹果,像那带刺的玫瑰,只为心上人而红。

江文泽拿起话筒“这首歌,希望大家一起唱,我给大家伴奏。”

台下掌声震耳欲聋,他低头笑笑,便开始弹奏,所有学生都深情的演唱着,顾晓怡也不例外,她不禁红了眼眶,刚刚他握着她的手,余温还留在她的掌心中,热烈又炙热。

“七月的风,八月的雨”

…………

“卑微的我喜欢遥远的你”

…………

“而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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