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让你再摔一次，摔死了好让我有理由罚朝蒙？”晏思珮揶揄着问。

刚刚还惊喜得快掉下巴的朝蒙，被着差点到来的无妄之灾吓得掉魂待机了。暮修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个傻样，背过去，给了他个“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同伴？”意思的背影。

“我倒不至于如此笨手笨脚。”顾云卿抿嘴说，颇有不服气的味道，“倒是尊主，抱起人来很是娴熟。”

嗯，现在还有点赌气的小脾气了。

晏思珮嘴角笑意更显，心想：这小瞎子，还挺可爱的。嘴上却是不能饶人，这小瞎子还敢暗讽她抱过许多人？

“确实不至于把你给扔了，不过那比得上您勾搭人的功夫，刚才涟漪楼里，小模样做得不错。”

说话间已经到了浴池，晏思珮打量着把人放哪儿，继续说：“还有，敢在本尊浴池子里洗澡的，除了我，你是头一个。”

“上回是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有点失礼，却是尊主默允了的；至于这回，应该尊主同情心作祟，把我……带到这来的，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晏思珮把他放到石凳上，石块冰凉，顾云卿刚把手搭上去就拿开了，放在膝上，坐得好不端正雅致。

晏思珮垂下头打量这个“老实人”，最终视线停留在那盖着伶牙俐齿的嘴上。

这张嘴说什么都让人或信服或无话可说，但她最近听“同情”一词不太顺耳。弯下腰，与之平视，“那是要怪本尊？”

“怎么能怪尊主？”顾云卿对答如流，“是鬼界天气不好，容易出汗。”

晏思珮：……甲方敷衍得过分，乙方却又无法反驳。

“尊主还不出去？”顾云卿淡然说，“顾某也无意在尊主寝殿里多待。”

直白点就是：你还不快出去，我早收拾完早走，才不想在你这多待。

晏思珮一挑起一边的眉毛，“你怕是忘了，这是本尊的寝宫。”言外之意，我想在这里待多久就是待多久，要你管？

顾云卿微微颔首，“如此……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晏思珮另一边眉毛也挑出个弧度，却见顾云卿旁若无人的解开覆眼白绫，又散开头发，才这一会儿，手已经搭在腰带上了。

“你想干嘛？”晏思珮的眼皮都跳了。

顾云卿抬眼看向晏思珮，琉璃色的眸子干净明亮，在水汽的氤氲中，如一抹清泉平静的流淌着。

“沐浴，尊主不出去，我也不好赶。”顾云卿低下头，这是个习惯性看着腰带解开的动作。“但今天实在是困得很，早点洗完好回房，省得尊主担心我淹死在池子里。”

这话听着耳熟，晏思珮歪头一想，看到冒水汽的池子，蓦得一笑，这小家伙还挺记仇，上回沐浴时揶揄了他一句，这就要还回来了。

不过她是不知道当了多少年的鬼，说起话来提起生死才淡淡的，没什么忌讳，不过这小家伙怎么也这么不知忌讳？

晏思珮的心情有点微妙，顾云卿解腰带解得不是很熟练，到这会儿也没解开，本想转头离开的晏思珮，鬼使神差的就问了句，“不与旁人接触，平日里你的衣食住行是怎么解决的？”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国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个小小的腰带难到，终于放弃似的放下手，恢复那个端正的坐姿。

刚张开嘴，又像是突然把握住了什么，低眉勾唇再到抬头间，就完成了温柔公子到小狐狸的转换。

“尊主放心，自师傅去了之后，我就一直是一个人过活，除了一些脏累重活，都是我自己做的，与旁人没有接触。”

我放心什么，晏思珮心想，这个小瞎子妄自揣测的习惯……要不得。

“本尊见你可不想是独自过习惯了的人。”就拿这穿脱衣服来说，说来是眼盲不方便，但他表现得有点笨拙。

以他走一遍路就能记得走回去的表现来看，他若是一直没人服侍，解个衣服如此“艰难”，就有点奇怪了。

顾云卿脸上笑意不退，说：“尊主，我好歹是一国之师，洁身自好还是做得到的，你不要多想。”

我想什么了？晏思珮默念，国师和洁身自好有什么必要的关系吗？……

晏思珮扯起嘴角一抽，这不是小媳妇劝丈夫别吃醋的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