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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羡澄晚秋寒霜

     

魏无羡手中篮子掉在地上,梨散落一地,没多久便没了意识。

眼前是漫无边际的黑夜,让人害怕,魏无羡哆嗦着身子喊道:“阿澄,你在吗。”

但无人回答。

江澄在床边守着魏无羡,看见温潭忙前忙后,似乎很急,他问“师兄怎么睡着了,都不起来。”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温潭又不好告诉他魏无羡的情况“这几天我支使他干活,他累才会睡着,你要是生气就骂我好了。”

饶是江澄再傻,也知道温潭这几日不光没有支使魏无羡干活,反而整日照顾他的师兄,虽然自己有些生气,可是师兄喜欢跟着,他才不会胡乱发脾气呢。“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兄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才不是呢”温潭忽然幼稚起来,搭上江澄的肩膀,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实在是不忍心说实话,于是转变主意道:“明天就会醒,不然的话我跟你姓。”

江澄抬头“一言为定”

在黑暗中摸索的魏无羡听到有人讲话,大抵听得出一些内容,温潭将魏无羡近来的情况说出,很多细节他都知道,比如自己到这里前后有三年的记忆是没有的,原本以为是阴虎符的缘故,但温潭和另一女子讨论的情况来看,显然不是。

女子声音微细“小潭,魏公子除了和小元接触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温潭回道:“江公子说过他二人一直待在家里,见过的人除了大哥就是薛容了。”

女子轻声道:“容儿?的确,若是他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但魏公子与他并无仇怨”

“江公子长得像我,魏公子是他师兄,光是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女子清叹,魏无羡才知道这个女子是夷陵医馆的馆主,跟温昴父亲是师兄弟,也是薛容的母亲,江澄说过,她的名字叫薛生然。

尚且不知道温家内部利益纠葛,魏无羡只得装睡

“还有一个”温潭继续道:“江公子叫他丑八怪,姓何。”

“何若清?”女子声音忽然大起来,温潭道:“大伯的意思是大哥去仙界那边窜的时候,听闻有除魔大会,便打算凑热闹,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何若清抓去,还说两人好事将近,就不与仙界修士闹矛盾。”

薛生然强忍怒气“容儿是死的吗,就让小元被一个魔头抓走,小潭,让你爹把两个逆子给我抓回来。”

魏无羡听到两人离开,好像是找她儿子算账,许久以后他试着睁开眼睛,在屋内扫一圈只看见江澄穿着件素色长衣在一旁看着自己。

想到从前看到得不到的心酸,魏无羡顿时怒火中烧,一手拽着江澄衣领下拉,江澄一个踉跄趴在魏无羡身上,来不及骂人就被魏无羡压在身下。

“江晚吟 可让我逮着你了。”魏无羡恶狠狠道,话说自己对江澄的心意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没想到后来分道扬镳,再到夷陵一战。他没好意思讲出来,当然更害怕江澄讨厌他,但此刻他忽然就不怕了。

没过多久,魏无羡发现江澄喘不上气,于是大发慈悲放过江澄,心想下一次一定要吻得深一些。

江澄喘了几声,颤巍巍喊道:“魏公子,你在干嘛。”

“你叫我什么”

“你……你你……你不是江澄啊。”魏无羡差点哭起来,不对,这衣服这表情,本来就不是江澄啊!自己亲错人了。

“二公子,对不起,我认错人了。”魏无羡急急忙忙道歉。

眼前的二公子摆了摆手,好像也不生气,只是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看来你的病更严重了。”

魏无羡现在想捶死自己,人家给他治病给他金丹,结果自己居然把人家强吻了,他现在只能庆幸刚刚忍住没有进行下一步。

“魏公子,咳……咳咳,看来身体没事,就是脑子还有点问题。”

“对不起,你杀了我吧”魏无羡后悔喊到,想着自己有多禽兽,以前害了师姐就算了,想着还害得救命恩人差点没了清白。

“这个就算了吧,亲一下不会死。”

魏无羡在这里恨死自己,江澄慢悠悠走到门前,关上门,然后大声说话“小神医,师兄醒了。”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没亲错,臭江澄吓我一跳。”说着就把枕头砸过门,片刻后温潭进门,捡起枕头放好。

“醒了就好。”

魏无羡没有回答,反而死盯着他身后的江澄。

温潭见状问他“是不是还有哪儿不舒服。”

魏无羡摇头,还是盯着江澄,然而江澄装作没事一样,温潭看到魏无羡的情况还算不错,嘱咐几句便离开。

两人皆是无言,江澄尴尬道:“我刚刚不是故意逗你的,师兄别生气。”

“你这衣裳,还有方才那副表情”魏无羡忍不住责骂“为什么要学二公子啊。”

江澄看着自己的衣裳,他的衣服本来就没多少,温潭借他几件换洗衣裳而已。“就是,呃,你不是爱跟着他吗,所以我就想着学着他的样子,就想看你更喜欢谁。”

“那你知道了吗”魏无羡本来就是因为江澄对他没意思,才故意跟着别人,谁知江澄居然当了真,气虽气,但好在没酿成大祸,看得出来江澄还是在乎自己,顿时心情就好了很多。

江澄:“知道,不过你亲人嘴巴怎么这么厉害,差点死了我。”

魏无羡脸上有红晕,结结巴巴道:“是你不会亲,才会喘不过气,还想怪我。”

“也是,你比较有经验嘛”江澄随口一说,而后坐到一旁给魏无羡喂药。魏无羡反驳道:“没有经验,就有一次,你睡着的时候我偷偷亲了一下。”

“什么时候”

魏无羡:“一个月之前,但无论我怎么亲,你都没反应。”

“要不是因为你病魔缠身,我会憋着气让你亲吗,玩归玩,以后可别亲了,省得我全身无力,都没力气骂你。”江澄说完看见魏无羡失落的眼神,于是改口:“等你病好了,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我绝不多话。”

魏无羡哼了一声“等我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揍你,谁让你不喜欢我的。”

江澄喂完药以后也哼了一声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以后不会让你肆意妄为,别小看我。”

两人在这种无意义的争吵中度过一夜,次日醒来时又像没事人一样。

次日两人听说温昴回家,便想着去看一眼,打个招呼,但温家上下似乎不太同意,于是两人只能在偌大的岐山找人,主要是两人也没事干,找个人消磨时间也是不错的。

“魏无羡,听说大公子要跟之前那个丑八怪成亲,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男子之间也能成亲,可是大公子长得漂亮,跟个丑八怪成亲,会不会不大好。”江澄兴冲冲说话。

魏无羡一手牵他下楼一边回答:“也不丑啊,温家有记载温昴娶了一妻,纳了一妾,没说过嫁给男子,这些话多半是流言,不能相信。等会儿我们见了他再问。”

江澄:“师兄,我们真的是五百年以后的人吗,那我们为何在这里。”

“骗你干嘛,别说了前面有人。”说话间两人蹲在栏杆后边,只听见温昴跟温潭走过来,早就听闻这两兄弟不和,果不其然,一路上都不说话。

魏无羡和江澄跟在他们后边,直到进到一间房子里,温潭似乎不喜欢跟他哥待在一处,一进屋便把门打开。

江澄小声道:“大公子为什么要跪着啊”

魏无羡:“这里看起来像祠堂,估计是被罚了,我们看看再过去。”

温昴先是随意一拜,最后索性坐在垫子上,语气很是冷淡“我爹的意思是让你骗我回家,你让我跪祠堂什么意思。”

温潭不理,这关系是真差,魏无羡都能感觉到两个人隐藏的杀气,尤其是温潭,一改以往柔和态度,只是一味冷淡,不得不说,还挺像。

“就是大伯的意思”温潭转身端正跪在地上“你跪我也跪。”

“小潭,是你自己答应陪我两个时辰的,不许反悔”语气轻佻却不减冷气,温潭似乎习惯,并没有回答,顺便拿出本书出来看。

江澄有些慌张“小神医因为你的事好几天没睡觉,怎么能跪在地上。”

说罢便要走过去,魏无羡急忙扯他衣袖“等等,小神医很冷静,未必会落下风,一会儿再去。”

祠堂内只有书籍翻过的声音,温昴看温潭和看江澄不同,看江澄时总会带着长辈才有的慈祥,而看向温潭时却很复杂,许是恨又或许是他魏无羡不理解的东西。

“大哥”温潭合上书直截了当问他“魏公子的金丹。”

温昴:“不是我挖的,我只对你的金丹有兴趣。”

温潭点头“你知道的,你的话我从来不信。”

温昴:“你不会想说是我故意把阿羡的金丹挖到阿澄身上去的吧,你可真能想。”

“魏公子记忆残缺,性情多变,你敢说跟你没关系”温潭不冷不淡回答。

温昴气急“我有这么无聊吗,你讨厌我就算了,能不能别冤枉我,知不知道全家人都喜欢你我是什么感受,好不容易有个朋友,你还要从我身边抢走。”

魏无羡心里哦了一声,原是是嫉妒啊,但接下来温潭的话更让他心惊。

“我说过,你的话我从来不信。”这语气跟江澄好像。

可魏无羡的金丹真的跟温昴没有关系啊,魏无羡想过去解释,温潭起身就要离开。

温昴似乎是急了,也跟着起身拦在门外“不许走,是你答应要陪我两个时辰的。”

江澄啧啧道:“大公子好可怜,小神医还是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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