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相亲对象

2020年9月13日，咸安大医院。

下午一点钟，一个女孩准时打开了心理咨询室的门，喻初放下手中的资料，望向了刚踏进门、有些羞涩的女孩。

“是喻医生吗？我是徐佳佳。”

这个女孩怎么也想不到，一年后的今天，自己将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同年9月21日，准时推开心理咨询室大门的莫小宁，同样也在一年后死得不明不白。

“不仅在日期上吻合，就连死亡时间也和第一次预约的时间完全重合。”喻初将一年前的预约记录放在了桌上。

顾临捏着记录的一角，低垂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乌黑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这是巧合吗？”

喻初抓住桌子边缘的手紧了紧，目光从记录上移到了顾临身上。他清楚地知道，只要他将时间这一漏洞指出来，不管是不是巧合，都能基本判定为连环杀人案，而自己就会成为这起案件的嫌疑人。

哪怕只是猜测。

喻初忽视了顾临的猜疑，直起身子不露痕迹地道：“他在拿我的病人开刀。”

顾临脸上的表情不变，将记录推开，陈世阳将笔记本电脑推到了顾临面前，揉着太阳穴道：“徐佳佳生前的所有信息都在这了，她的交际圈并不大，都是一些亲戚同事。”

站在一旁的谢小峰一脸得意，毕竟生平第一次凭着自己的实力保住了自己藏在音箱里的旺仔小馒头。

“陈局！顾队！救命啊！徐佳佳的父母……找上门来了！！”刘易阳夺路狂奔情急之下一个刹车，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确实该让他们知道了。”顾临起身往外走去。

“唉唉唉，你直接去啊？”刘易阳的气还没顺回来，伸手想一把拽住顾临的衣角没拽住。

“俺可怜的闺女啊，你咋就先走了啊，佳佳啊！”顾临还没走到警局门口就听到了一个妇女的哭喊声。

徐佳佳的母亲被几个值班的警察拦着，气没处撒，动作娴熟地往地上一坐，天女散花般嘤嘤落泪，徐父拉都拉不起来。

“阿姨，您先别着急，您冷静一点，这件事，我们公安局会处理的。”宋雅然实在没法子，只得蹲下身子温言哄着。

徐母显然不吃这套，伸出手一把把宋雅然推开，继续吼着：“我闺女死得这么惨，你们警察连个凶手都查不出来，怎么给我个交代？我闺女都要把她男朋友带家里来了！这怎么就……啊呀！”

毕竟刚刚经历了丧女之痛，宋雅然不好做过多的评价，想上去给两夫妻一点安慰，手臂被人给拉住了。

喻初被吵得头疼，皱着眉头又不方便责备，转身对顾临道：“把他们带进去，有话要问。”

一旁闲的站着都要睡着的谢小峰心道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推开了前面挡道的顾临，拨开围着的人群，开出了一条路，硬是走出了一副领导查岗的架势：“让让，都让让啊，这交给谢小爷我解决没问题！”

“徐父徐母好，我是侦查队副队长谢小峰，你们不用防着我，我们公安局一定会帮助你们的。”谢小峰费劲地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已经被压成一团的笔记本，放在腿上将它展平，抬起头正好迎上了徐母挥上来的拳头。

“……”谢小峰重心不稳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佳佳啊！我们该怎么办啊？你才多大啊！”徐母从人群的手中挣开，像一个孩子般继续哭着。

“谢副队，你没事吧？”宋雅然上前将谢小峰扶了起来。

“这大妈怎么那么躁，我还没见过哪个死者家属的拳头敢直接往警察脸上招呼。嘶——”刘易阳僵了一下，宋雅然以为他伤到了哪，刚想送他去休息，之间他张口来了一句：“你帮我看看我这帅脸毁容没？这大妈劲儿太大了！”

宋雅然：“……”

“他靠谱吗？”喻初退后几步，和顾临并排站着。

“我拿他私藏的旺仔小馒头做担保，侦查队副队长谢小峰从来没有他办不成的事。”顾临从齿间露出一声轻笑。

还不知道自己的旺仔小馒头正收拾行李准备进别人饭碗里的谢小峰猛地一回头，死死盯着顾临，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说我坏话啊！”

喻初朝他耸了耸肩，转头往里走去。

——

第不知道多少次拜访福利院的刘易阳再次走进了福利院的大门，院长屁颠屁颠地跟在刘易阳身后，硬是忍住没有给前面这人翻个白眼。

“你这福利院我承认，还真挺特别的呀，但是我不得不说，你那茶放多久了，过期了不丢，还拿出来招待客人，喝不死我们是不是？”刘易阳拉了张椅子坐下。

院长递茶的手一顿，整个人瞬间烧了起来，不动声色地从哪位刘警官眼皮子底下缩回了手，拿起手帕擦了擦汗。

“你们福利院的管理工作怎么回事？有孩子被欺负了你们不处理？”

刘易阳抬头看了一眼男人，撞上了院长一脸茫然的表情，刘易阳顿时了然这事儿院长根本一无所知。

“柯柯，过来。”

柯柯从院长身后探出了一颗脑袋，手紧紧拽着院长的裤脚不愿松开。

刘易阳拎小鸡一般将柯柯从院长身后拉了出来，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开口问道：“柯柯是吧？”

男孩点了点头。

“不喜欢小静姐姐？”刘易阳放缓了语气，笑着问道。

院长见势不对，将柯柯往身后一拉，脸色有些白：“你的意思是柯柯他——被小静欺负了？”

刘易阳看着面前这位慢了半拍的院长，起身开口：“准确来说是乔越，莫小静只是顺水推舟帮了个忙。”

院长用手帕擦了把汗，颤颤巍巍地开口：“乔越？他他他……他不像啊。”

刘易阳收住了笑，拍了拍院长的肩膀，严肃道：“福利院里的孩子都需要关爱，虽然说你这福利院是挺穷的，但院长该负的责任也是要负的。”

“是是是，刘警官教训的是，我一定注意。”说着又用手帕擦了把汗。

院长拿着手帕的手垂下，刘易阳放在他肩上的手忽地紧了紧，皮笑肉不笑地道：“别擦了，待会儿脸上那层皮都被你擦下来。”

院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刘易阳前脚已经迈出了门。

——

“您刚才说徐佳佳要带男朋友回家？”

审讯室里，喻初坐在两夫妻对面，徐母还没从丧女的现实中回过神来，听到问话作势要继续哭，眼泪又被徐夫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我不知道，上个月跟她通话的时候听她说话应该有那意思。”徐母吸了吸鼻子，缓了一下情绪，“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佳佳有些不对劲了，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她回答得也含糊，我和老徐以为是她不好意思说，都在家等着她带着男朋友回家呢！”

“这种不对劲是最近才发现的吗？”喻初看着徐母，害怕她再次情绪失控。

“是最近发现的，前阵子她还跟我说她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不确定对方喜不喜欢她。”

监听室里一片寂静，喻初平稳的声线传了出来：“查一下徐佳佳的联系人中有没有关系较为亲密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