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空间，安静的可怕。
玄女步调很慢，一步一步仿佛行走在刀尖上。
如果忽略那张脸，她此时的模样，像极了行将就木的耄耋老人。
面上血色全无，满是愤懑的眸子失了焦距，精气仿佛被人抽得干干净净。
叶琳琅长叹一口气。
见她越走越近，神色未变。
两人间距离约莫有着一丈远，玄女停下脚步，一瞬不瞬盯着叶琳琅瞧，眼底有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良久，玄女凄然一笑。
“这般低劣的资质，仅短短三千年，你竟能晋升至神女境界。”
想起自己的修炼之途，玄女有些怅然若失。
“如若本后当初也有这般奇遇，想必也不会失了心智，落得如此惨烈的下场。”
闻言，叶琳琅眉心皱成川字，旋即厉声反驳：”你错了，你千不该万不该，便是存不劳而获的心思！“
”白浅是青丘帝姬，家世、身份、资质哪一样不比你强？”
“可她也有致命弱点，堂堂青丘帝姬，却只会仗着身份四处惹祸，玩物丧志！”
叶琳琅走近两步，仰首看她，声音冷彻如冰。
“若你真想越了她去，最好的法子是寻找良方洗筋伐髓，静心修炼提升心境！”
“而不是仗着你与她交好相互信任，你一边享受帝姬玩伴之名为你带来的种种好处，一边酝酿阴谋，费尽心思陷害她！”
虚无的意识海落针可闻，二者皆是神魂出窍，就连呼吸声都没有。
阴暗的心思被人揭露开来，玄女却意外发现，自己竟生不出一丝气性来。
如叶琳琅所言，如若她心胸开阔些，专注提升修为心境，自己是不是就不会生出阴暗的心思？
阿娘也不会献祭灵魂，只为换她安康一世！
还未出世的孩儿，亦不会因她沾染重重孽债！
“哈哈哈……原来我才是祸根！”
理清前后因果，玄女神情癫狂地大笑出声。
她瞳孔放大，眼白呈骇人的殷红，额角青紫色脉络凸显，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唇再添新痕！
几乎消散殆尽的黑色雾气，再次升腾而起。
眉心一抹暗红色印记若隐若现，明显是入魔前兆！
叶琳琅登时心中一凛，黛眉不自觉蹙起，不假思索地抬手打出一道清心咒，飞速嵌入玄女眉心。
几乎是一瞬间，玄女眉心暗红色印记逐渐暗淡下来。
见危机消失，叶琳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下安定。
只是下一秒，她便惊诧的瞪大眼睛。
原因无他，玄女元神突然变得暗淡起来，时隐时现让人看不真切，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玄女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她只是怔愣了一瞬，并不在意。
“我使了阴险的法子，借此叫以往懦弱的三尾杂狐消失，却从未想过自己本身有无过错。”
玄女轻轻笑着，神情淡然，语调缓慢平和。
“本想靠着先知先觉，狠狠地将白浅踩在脚底下，却没想到阿娘献祭了灵魂请你来为吾改命！”
叶琳琅并未答话，只是静伫一旁，默默地做一个倾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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