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三人相顾无言,明兰不安的绞了绞手里的帕子,盛清远扶着胸口低低的喘气,受伤口的影响,他的呼吸有些费力,张蕴之则认真的将一瓶金疮药洒在盛清远的伤口上。
末了,心疼的问了一句。
“疼吗?”
盛清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开口言道。
“蕴之,你不该来的。”
“我怎么能不来,你有危险,我怎能不来?阿远,当年是,现在亦是。我永远都会和你站在一起。阿远,你要再说这些见外的话,我就生气了。”
少女佯怒,一双大眼睛很是灵动。明兰被这种大胆而又可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的语言惊愕得愣住了,张蕴之余光一瞥,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盛清远无奈。
“你看你,把妹子都吓着了。哪像高门大户的小姐啊,倒像是个女土匪。”
“女土匪才不敢像我这样干呢。我是英国公的女儿,生来就该是天上的雄鹰,他们那些酸腐儒生叽叽歪歪的那些臭道理,最多只能骗骗像明兰妹妹这样的乖孩子。”
说着,张蕴之似乎还犹嫌不够,用手捏了捏明兰尚显稚嫩的小脸,颇带着一丝调戏意味。明兰刷的一下脸就红了,忙偏头避开,将张蕴之的手打了下去。
“好妹妹,我和你哥哥是过命的交情,你不用怕,今日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他。”
张蕴之信誓旦旦的保证。
“你今日这番行为,英国公知道吗?如此胆大妄为,不怕将整个英国公府拖下水?”
“邕王那个软骨头,才不会在这个关头与我们家翻脸呢。再说我出门,爹爹就算不说,也是默许的。他如今还没当上储君就如此逼迫,倘有来日,还不知道要将我们怎么样呢?”
“大胆的丫头,小心隔墙有耳。”
盛清远轻轻刮了一下对方的鼻子。
张蕴之的亲自到来令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对方保驾护航,自己至少不用担心见到邕王之前被人一刀杀了。
待会到了地方你不要出面,一切都由我出面应付。
“阿远哥哥——”
“听话!”
盛清远的声音严厉起来。
“英国公默许你出门,却没允许你掺和到这件事里来。如今这般行为已经是逾距了。我不能把你陷入两难的境地!”
张蕴之苦着脸,盛清远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明显缓和了语气。
他轻轻刮了一下心上人的鼻子,凑近言道。
“蕴之,你不信我么?”
……
王府后面不起眼的一个角门前,马车停了下来。盛清远掀开帘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张蕴之依言没有出面,明兰坐在马车里,拉着张蕴之的手,只觉得手心满是冷汗。
夜色之下,巍峨壮丽的王府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一切靠近它的东西卷进去撕个粉碎。盛清远任由守在门口的黑衣人自己浑身上下搜了个遍,又拿了一个黑色的布条来。
盛清远冷笑着看了一眼房顶上布满一排的弓箭手,任由黑衣人将自己的眼睛蒙了个严严实实。
王爷而已,自己难道没杀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