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英国公府

盛清远翻身上马，整个人气势大变，不似寻常王氏之前撒娇卖乖的稚子模样，恍惚之间竟让王氏觉得宛如利剑出鞘，浑身上下寒气逼人。

王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如兰紧紧的抱住了母亲。

他们几个都被叫了回来，以防待会儿打起来误入厮杀中心，给盛清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如兰小脸煞白哭着往王氏的怀里钻，华兰镇定一些，但依旧脸色难看，站在母亲边上护着。

“娘，松弟能赢吗？”

“如果是方才的话我还有所疑虑，但我现在已经有六成把握了。那女子身边领头的健仆是英国公府的人，英国公执掌京畿要地兵权，恐怕很快就能到。只要六公子能撑上一时三刻，咱们必胜。”

王氏没有接话，说话的却是搂着齐衡的平宁郡主。她看着马场中央身姿如松的少年，目光如炬，心中却在微微叹息。

“看着吧，大娘子，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儿郎啊，今日过后，盛家六公子的名头怕是要传遍京都了。”

“衡儿，好好看着，这才是男儿应有之义，盛府出人才啊。”

她一生都困于深宅大院，虽说总算是大体顺心，但午夜梦回之际心中未尝没有遗憾。汴京城的天地小的可以从东头望到西头，日子久了，她几乎都要忘了，北境曾经也有一个马骑得最好的姑娘。

“母亲，你怎么哭了？”

小小的齐衡不明白母亲的心事，兀自伸出手来帮母亲擦拭。

“母亲没事，只是被沙子迷了眼而已。”

场下的盛清远却没空去理几个女人各自的心事。喊杀声越来越近，他紧张的盯着前方，已经渐渐看出了些门道来。

对方应该是怕做的太过明显，毕竟论对军队的了解，通汴京城里再也没有哪家比英国公府多了。因此只派了十几个军士在流民队伍中间奔走呼号，引导大批流民攻击英国公府的内眷。

只因如此，那位红衣女郎随身所带的精壮仆妇和为数不多的几个家丁才能坚持到现在。

双拳难敌四手，英国公府的人缺乏强弓劲弩，一时之间难以对流民实现震慑。对于这样没有战斗力只靠人数取胜的流民来说，打打顺风仗还可以，一旦下手够快够狠，即可完成威慑，逼迫对方停下来谈判。

他要的，就是这个谈判的时间。

盛清远观察了一下四周，抓了一把沙土迎风洒过，测了一下风向。

“大哥，请把我的弓拿来，不要那把小的，要咱们来的时候和马车一起装的那把大弓。”

盛长柏闻言立刻去取。他年纪最长，虽然不通兵事，但也知道此刻是半点都马虎不得。

“诸位！”

趁这个空档，盛清远勒马回身，面向身后十几个禁军兵士大声喝道。

“我知道你们之中或许有人不服我，但此刻你们只有听我的！不单因为郡主娘娘把你们的指挥权给了我，还因为，我，和你们，我们所有人的性命此刻都绑在一处！”

“要想活下来，我们必须劲往一块使！看见方才的信号了吗？京北大营的军队马上就到，我们只需要坚持半柱香的时间，援兵必到！诸位都能顺利活下来，加官晋爵！”

“现在，回答我，有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