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栩洗完碗出来时，看见苏晚晴正蜷在沙发角落，手里捧着个暖手宝，盯着茶几上摊开的珠宝设计稿发呆。
阳光斜斜地打在她发顶，把那几缕没梳顺的碎发染成了浅金色，连带着她笔下那些未完成的钻石线条，都像是沾了点暖意。
他走过去，没出声，先把刚温好的牛奶放在她手边——水杯裹着层薄绒套，是她去年生日时自己挑的，印着小颗的珍珠纹样。
“刚热的，喝口暖暖胃，昨晚喝了酒别凉着。”
苏晚晴抬眼看他，指尖还停在铅笔上，稿纸上有一道没画完的弧线，显然是刚才走神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喝牛奶？”
“猜的。”江栩在她旁边坐下，沙发陷下去一小块。
他顺手把她散在肩后的头发拨到耳后，指腹蹭到她耳垂时，还能感觉到一点微凉。
“早上出门急，没顾上给你弄。”
这话让苏晚晴心里软了软。
她把设计稿往旁边挪了挪，腾出点位置：“你看这个，新品发布会要加一款锁骨链，我想在碎钻旁边加圈细银线，但是总觉得不够亮。”
江栩凑过去看，稿纸上的锁骨链草图已经有了雏形，碎钻排列成月牙形，细银线绕在边缘，确实少了点让人眼前一亮的劲儿。
他没懂设计，但记得苏晚晴以前说过，她设计珠宝时，总喜欢盯着实物的光泽发呆。
“要不要看看你工作室里的银线样品？”他突然说，“上次去你工作室，好像看见柜子里有几种不同粗细的，说不定换个细点的，能衬得碎钻更闪。”
苏晚晴愣了愣，随即眼睛亮了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她放下铅笔就想起身，却被江栩拉住了手腕。
“急什么，”他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先把牛奶喝了。你这几天熬得厉害，手都没力气，等会儿去工作室，我帮你搬样品盒。”
她看着他眼里的认真，没再反驳，乖乖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温热的奶液滑过喉咙，连带着昨晚宿醉的不适感，都消散了大半。
喝完牛奶，两人一起去了苏晚晴的工作室。地方不大，靠窗的位置摆着张长桌，上面堆着各种珠宝设计图和半成品，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影。
江栩果然记得样品盒的位置，在最上层的柜子里，他踮脚拿下来时，还顺便把旁边歪了的收纳盒摆正了——那是苏晚晴用来放设计工具的，上次他来，还吐槽过她东西堆得乱。
苏晚晴蹲在地上，从样品盒里挑出几种银线，江栩就蹲在她旁边，帮她把银线绕在不同的碎钻模型上。
他手指长，动作却很轻，连细如发丝的银线都没弄弯，反倒比苏晚晴自己绕得还规整。
“你怎么这么会弄？”苏晚晴忍不住问。
“以前录专辑时，总要穿带链条的舞台服，链条歪了都是自己调，练出来的。”江栩笑着说，把绕好银线的模型递给她，“你看这个，细点的银线是不是更显钻？”
苏晚晴接过来，对着阳光看了看。细银线贴在碎钻边缘，没抢钻石的光，反倒像给钻石镶了层柔润的光晕，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就是这个！”她抬头冲他笑，眼睛弯成了月牙，那股子蔫劲儿彻底没了，又变回了以前那个说起珠宝就眼里发光的样子。
江栩看着她的笑，心里也跟着松快。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搞定了？那一会儿要不要去趟花市？你上次说想给工作室添盆茉莉。”
“好啊！”苏晚晴立刻点头，还不忘补充一句，“要带花苞的，这样过几天就能开花了。”
两人收拾好工作室，出门时，江栩顺手把她的围巾裹得紧了点，又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他的口袋暖烘烘的，把她微凉的手指裹得严严实实。
街上的风有点凉，却吹得人心里舒服。苏晚晴走在他旁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想起昨晚在夜店时，老周问她是不是跟江栩吵架了，她当时没敢说，其实就是怕，怕忙得像陀螺的他，慢慢就忘了自己。
可现在她不怕了。她知道，再忙的人，心里要是装着你，总会挤出时间来，会记得你没喝的牛奶，会帮你搬样品盒，会陪你去买带花苞的茉莉。
就像此刻，江栩正低头跟她说：“前面有家卖糖炒栗子的，要不要买一袋？你上次说想吃。”
苏晚晴笑着点头，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了点。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