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轰六,老天要是开开眼,让你活着回来,我再让你坑十回。”
说起那些牺牲的战友,高梁也忍不住难过起来。三人回忆着过去和战友在一起的日子,想到和那些鲜活的生命从此阴阳两隔,顾一野和高粱哭的不能自己。
苏让让悄悄抹眼泪,一点呜咽声都不发出来,又想起来还有事没做,擦擦眼泪,看顾一野还在难过,拍拍他的肩,出去了。
卫生连
苏让让拿着小锄头抛出埋下的桂花酒,拍去上面的泥土,眼泪又忍不住一颗一颗的掉。
肖怀远“什么时候酿的酒?”
苏让让“新兵入连那会儿。上战场之前我说,等他们凯旋,做排长和阿秀嫂子的喜酒,大家一起喝。”擦擦眼泪:“调令还没下来?”
肖怀远“早着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让让“我想继续深造,无论是留在国内的解放军医学院也好,去国外的医学院进修也罢,我想把我的医术提上去,这样,以后哪怕不上战场了,我也可以救更多的人。”一滴眼泪砸到酒坛上,抹抹眼泪:“他们应该和家人团聚的,家人还在等他们回家。”
肖怀远“都随你。不过你得先做手术,再去考虑别的,你觉得呢?”
苏让让“过段时间,你给我手术,缝好看点,给我找一顶假发。”
晚上吃饭的时候,九连十几个人整整齐齐坐在桌子两边,正上方便是师长郑源。
郑源端着酒杯:“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一个连回来不到三十人,还有一半躺在医院里。我二三四师的战史上,从来没有这么惨烈过,我能理解,你们不想提这件事情,但是我要提。来,这杯酒,干了!”
在这个极其压抑的氛围中,郑源率先举杯一饮而尽。
郑源见战士望着首长:“看他们干什么?我今天是请你们,他们是作陪的。干了。”
高粱率先喝了那杯酒,其他人有样学样,唯独顾一野将酒慎重地倒在地上,悼念牺牲的战友们。
郑源看见了,什么也没说。
郑源“都把酒倒上。今天是我请客,你们好好地宰我一顿,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除非你们当了将军,换作我宰你们。”又拿起酒杯:“来,干了!”
郑源仰头把酒干了,其他士兵也干了,有士兵被呛到,哭了,先压抑着,后来哭出声,其他士兵跟着哭。
陈大山瞪了秦汉勇一眼,秦汉勇当没看见。
郑源“你瞪他干什么?哭怎么了?你们团里走了那么多人,不哭吗?哭,想怎么哭就怎么哭,我给你们做主,敞开了哭,是英雄就有眼泪,没有眼泪那是石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男儿的泪水往往在心里流。
郑源知道大家这段时间都把悲伤埋藏在心里面,于是让大家尽情的哭上一场,然后该吃吃该喝喝。
九连宿舍的桌上摆满了杯子,里面是苏让让倒地桂花酒。
苏让让好像看见了九连的战士坐在一起,笑着道:“你们别嫌我小气,我酿的酒也不多,来年我多酿一点,保管你们喝个够。”把酒坛放下:“我还有事没做完呢,就不陪你们喝酒了,你们尽管喝,喝醉了来卫生连找我,我给你们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