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海底却是一片光亮,甚至还有滚滚鱼在结界边缘游来游去,还有几只在好奇的探索着面前的是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
师徒二人在院子里共赏月色,花千骨只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幽若则在练习御剑术。
幽若“师父!幽若带您一起御剑吧!”
花千骨还未回答,就只觉身体一空,猛然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被她带到了半空中。
只刹那间的惊呆,花千骨却未有半分的恐惧。
自己身负妖力又怎会轻易死去?却是死了也好,死了也倒痛快。
晚风在耳畔沙沙作响,拂在脸上微微寒凉,倒也是十分舒服——这海底以月色为诱饵,以晚风为杆,钓取你的身影。
那一刻,她得到了久违的安详。
幽若“师父!”
只听幽若的一声呼唤,她皱了皱眉,在唤什么呢?这样挺好的。
只觉身体在以一种不可逆转的速度往下坠,耳膜和心脏都传来了压迫性的疼痛。
她本能的闭上了眼,将外界一切声音都摒除。
妖力重重封印,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应该会死的吧?
这样挺好的,这一切的孽端终于可以得到了完结。
白子画“小骨!”
她皱眉,无论她怎么摒除,那个声音都无法屏蔽。
是谁?是谁在唤他?那一声小骨带着些许害怕,带着些许愤怒。
那人在害怕,又在愤怒些什么呢?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人,可眼皮沉重,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睁开。
下一秒,身体却被一股暖意包围住,这股暖意很诡异,竟还带着透骨的凌寒。
白子画“还好…接住你了…”
耳畔的声音似乎得到了放松,像是带着失而复得的窃喜。知觉告诉她,这个声音带着主人满腔的情愫。
她有些奇怪,到底是谁,能有这人那么深情的情愫。但不管是谁,怕也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吧。
下一刻,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放松遍布了全身,外界所有的声音和感知都在这一刻完全消失。
白子画“小骨!”
看着女孩昏迷,白子画那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宇又紧了起来,忙将她抱回房间。
一番检查下来,他方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并无大碍。
看着女孩安详的睡颜,他感觉神经又再次紧绷了。
想起刚刚自己刚踏进院子里,就发现她就这样直直的往地面砸来,她竟任由,没有作出任何防备。若不是自己及时出手,她砸到了地面…那就是七窍流血,死无全尸…
他的小骨…是真的想死了啊…
白子画“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他的声音沙哑,额与她的额紧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她沉重的呼吸声,那颗心又狠狠的抽痛起来,痛得他几近元神分裂。
幽若“尊上…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随后赶来的幽若声音哽咽,双眸亦有些通红。
幽若“这几日,她是彻底的释然了,她不再因这一草一木,一虫一鱼而停留那呆滞的目光,就连糖宝…她好像都放弃了…”
闻言,男人痛苦的闭上了眼,那只青筋暴起的手突然勒住了她的脖。
用力,却又隐忍。
白子画“你为什么要逼我!?”
白子画“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杀了你,然后再自尽随你而去?”
看着女孩那因缺氧而有些通红的脸,他吃痛般的收回手。
白子画“可是…我不能…曾经那么多绝望和伤痛,我都用命将你护在我的羽翼下,我宁愿自己死,又怎舍伤你一分一毫…”
幽若惊,看着那匍匐在师父胸前的天之骄子,她有些震惊。
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伤她一分一毫。
这样的爱,该有多隐忍啊?
可…终究,不久的将来,他却为了这满目疮痍的六界,杀了他护在羽翼下的女孩…
一行清泪决然从那天之骄子的眼睑处滑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与她的小手死死的扣在一起,十指相扣!
白子画“你放心…这无尽的苦楚,这无尽的深谷,我会携着你手,绝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