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

路灯，猫，两个人。

“好孩子，很乖……”带着墨镜的女人伸出手，三五只流浪猫就挤着蹭到她的手心里，禅院甚尔坐在一旁定定地看着，她的手很白，但并不给人一种温室中大小姐的柔若无骨之感。相反的，雏田的手上用很多茧，还有一些已经褪了色的细小伤疤。它们盘踞在她的手上，仿佛证明着她过去的苦难和艰辛。

“给。”雏田把猫条往他的方向递过去，虽然方向依旧不太对，但甚尔还是安安静静地挪到了那个位置，接下猫条，雏田是蹲在地上的，从甚尔这个角度来看，他正好可以看见她藏在墨镜下那对不同寻常的白玉色眼睛。

也许是小动物们的直觉吧，拿着猫条的甚尔并没有受到任何猫咪的青睐，似乎对于它们来说，蹭蹭雏田的手比那散发着诱人气息的食物更加划算。

甚尔眯眯眼睛，不以为意地也蹲了下来。

他的手上还残留着雏田手指的温度，她看起来比那时候有长进了许多，手是温暖的，给他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禅院甚尔微微捏紧猫条。

“先生？”她的疑问打断了他兀自的出神，他侧头去看她的侧脸，雏田腾出一只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碎发——大概是感觉到了痒，她皱了皱眉。

“嗯。”

禅院甚尔回应道。

他的声音很低，还带着些哑意。这声音很有磁性，就连仅仅是和他是商业合作关系的孔时雨都为其感叹过“不愧是哄骗过这么多女人的家伙啊。”

然而这招在雏田这里并不起什么效果，她只是借此确认了一下说话人的方向，然后转向那边。

太近了。

甚尔不禁睁大了眼睛，他几乎可以看见她脸上的细小白色绒毛，它们随着她浅浅的呼吸而轻微颤动。

“喂……”禅院甚尔再次出声，在被她用喂猫的借口拦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早就自投罗网，退无可退。

或者说，这不本身就是他内心深处所期待的吗？

雏田眨眨眼，发出了很轻的感叹词。

“诶……？”雏田抱住一只不安分的想要跳上她的膝盖的猫咪，“您的声音，有一点点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是的。

禅院甚尔垂下头，没有应声，他的睫毛很长，在路灯的反射下跃动着细碎的光。

“您是……”

不知道为什么禅院甚尔有些害怕在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那种恐惧的感觉就像低度数的水果酒，从口腔里蔓延上来，不明显，还带着一点甜味。

如果她叫他禅院先生，他就否定掉，然后转头就走。

禅院甚尔这样想。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她最会说出的一个称呼了，多年未见，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再说，他本来就是那个垃圾堆的造物，无法改变他人的印象，不是吗？

“甚尔君？”

禅院甚尔猛得愣了一下。

他本来并不是什么不会掌握气氛的人，天之暴君永远都对控制现场充满了自信，无论是打架还是喝酒，他永远都是场面的控制者。但是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无措起来。

“……嗯，嗯。”他胡乱应了下来。

心脏开始碰碰跳动，他再次听到了浑身血液流动的声音，这声音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才能听见，如此明晰地证明自己活着。

雏田勾起嘴角，她看上去非常开心。

“果然是甚尔君！”

什么嘛……知道这种事也能开心成这样。

“……嗯。”

但不知为何，他又一次应了下来。

灯光暖融融地打在这两个人身上，黑色头发的年轻男人在侧着头凝视那位笑得灿烂的小姐，眯着眼，眼睛里是融化冰川流淌下的冰碛湖。

—

“甚尔君在这里做什么？”

“啊，买烟，你呢？”

“我吗？买菜呢……我家就在楼上，甚尔君吃晚饭了吗？我做的饭菜还是很不错的哦！”

“啧……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展示自己的厨艺啊……不吃了，家里还有小崽子等着我回去。”

两个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那些过往的经历再次涌现出禅院甚尔的脑海，不过这一次带上了些暖意。

其实，小崽子倒是没事，他常常夜不归宿，也很少在意他，他攒了很多钱，那小崽子知道他放在哪里，自己解决就是了。

“……诶？”

但是雏田的表情明显不是这么想的，她的眼睛瞪大了一圈，吃惊极了地看着他。她随即去摸手腕上可以翻开盖子摸出时间的盲人手表，急匆匆道：“现在已经七点多了……甚尔君的孩子还在家里没吃过饭吗？”

“他知道钱放在哪儿……”禅院甚尔解释道。

通常情况下，在那些愿意包养他的女人听到这一句话之后只会假心假意地说一句“啊真是懂事啊”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新的话题，她们并不在乎一个孩子的或生或死，只是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同情心来而已。

不过雏田大小姐显然完全不吃他这一套，急匆匆地说：“那孩子一定很心急吧……若是被坏人抓走了就不好办了……您赶紧回去吧，免得他着了急。”

“我家就在这里，甚尔君下次可以带他来玩哦！”

末了，还留下这么一句话，留下禅院甚尔一个人站在街上，带着些哭笑不得地往回走。

怎么说呢，也只有她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吧。

—

—

后面是作者的话。

本来，我的大纲里的打算是五条悟是雏田在这个世界里的天才弟弟，只不过雏田表现出来的很废所以很早就被抛弃了。

会不会有点太玛丽苏啊。

我要改个设定吗。

苦恼极了。

甚尔：我重要还是惠重要！

雏田（微笑）：惠。

这里为什么雏田叫了他的名字“甚尔”就很戳人呢？主要还是因为这是他的名不是姓，还有点亲昵吧……

为什么不是伏黑甚尔？

大家可以猜猜，是俺为了符合剧情而改了改哦。

《因为没人打卡所以自己打卡的可怜写手》

《求点赞失败后写手开始自己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