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飘在空中的人头

马车穿行在迷雾中，聂怀桑觉得寒气逼人，马车一点一点前进，雾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随后吁的一声，聂怀桑勒紧缰绳，马车停在原地。

“宗主，发生什么事了？”

“进去！别出来！”

时玉刚探出头想往外望，却被聂怀桑一把按了回去。时玉知道，前面一定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猜得没错，距离马车不到两丈的前方，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挡在了前面。黑暗中，那东西不断渗着类似于黑烟一样的东西，飘在半空，看不清它的样子，两只眼睛长在正中散发着血红色的光，看着甚是骇人。虽然时玉也算是仙门子弟，但聂怀桑觉得小孩子看见这种东西总归不好。

聂怀桑盯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慢慢将手伸进袖口，这要放在往常，这种东西见了魏无羡都要绕道走，如今敢公然挡住去路，看来它是知道魏无羡生病了。

那东西飘在那里明显是要攻击的意思，可是僵持了片刻却迟迟未能动手，周围黑暗一片，若不是还有两只发光的眼睛，聂怀桑怕是很难从黑夜里判断它的位置。

突然想到什么，聂怀桑转身掀开马车门帘，果然不出所料，那些黑色的东西正从车窗爬进车内！他甩出一道符咒将那些黑色东西燃尽，借着火光聂怀桑才看清那东西的本来面目，那哪儿是什么丝线，那些黑色的东西全是头发。

“时玉别怕！”

聂怀桑见时玉吓得脸色煞白，安慰一句便转身迎战。然而刚一转身，那满是头发的东西便出现在眼前，借着这个距离，聂怀桑也看清了这个东西的本来面目，这是一个人头！一个女人的人头，惨白的脸上七窍流血，张着的嘴里没有舌头却满是獠牙，向他发出刺耳的尖叫。

聂怀桑正要祭出第二张符咒，那些头发却在转瞬之间爬上自己的身体，源源不断，越缠越紧，无法动弹。就在这时马车内打出一道符咒，拍在她脑门上，那女人一声惨叫，聂怀桑感觉全身一松，随后整个人被抛下马车。

“你还真以为我身负重伤，不能动弹了？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马车内魏无羡阴声道。

那人头显然没有料到魏无羡能动手，瞬间没了刚才的气势，可是也没有立刻离开，好像在静等待着什么。

魏无羡刚才动了功法，此刻胸间开始气血翻涌，他以为稍加恐吓，那东西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并没有离开的打算。思绪至此，魏无羡嘴角微微笑了笑，随即喉间呕出一口鲜血。

“公子！”

随着车厢内传出的叫声，数股黑色的头发向着车厢飞去，聂怀桑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头发已飞进车厢，然而没想到的是，数道红色符咒顺着黑发飞出，齐齐打在人头上，散发着刺眼的红光，人头再次发出惨烈的叫声。

魏无羡掀开门帘，惨白的脸上依旧微笑，声音低沉道：“就算我身上有伤，对付你也是绰绰有余，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我能不能让你飞灰湮灭。”

那人头明显畏惧的往后退了几丈，也只是退了几丈，不知是何原因，没有再继续后退，似乎后面有更大的危险。

一口鲜血被魏无羡憋在喉间，反复涌动，他苦苦支撑等待对方知难而退，若是再耽搁一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只怕到时候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可是，他怎么能死在这里，就算死，也至少不是现在。因为他还有想做的事还没做，还有想见的人，还没见。

可是，那人头不知为何突然向他冲了过来，魏无羡来不及反应，咬破手指，在眼前画出一道圆形符咒。

聂怀桑看见符咒，突然紧张大叫：“魏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