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病发

莫家庄一事后，聂怀桑带着魏无羡和时玉返回不净世。因为担心与蓝忘机碰面，三人并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选择绕道而行，只是沿途需要翻过两座大山，山路崎岖，需要比来的时候多花一倍的时间。连续舟车劳顿，魏无羡在返回的途中受了风寒，好在出来时聂伯给了好些药，聂怀桑都随身带着。

山路颠簸，聂怀桑特意吩咐车夫放缓速度。马车内，魏无羡虚弱的靠着，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时玉轻轻擦着，看着魏无羡紧紧皱眉的样子，他知道定是那些断骨之处又开始痛了。每每次发热或者受寒，都会承受比常人多出数倍的疼痛，厉害的时候，他甚至连那些最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时玉摸了摸他的额头，小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又开始起热了，看来上次的药效已经过了。

聂怀桑看着时玉的神情，也伸手摸了摸魏无羡的额头，心下一沉，果然又开始了，看着他脸上无半点血色，着实担心他的情况。他又掏出一粒药丸，放在魏无羡嘴边，轻声道：“魏兄，把药吃了。”

魏无羡没有睁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张开嘴将药丸吞下。

“是不是很难受？要不我们在前面的镇子稍作休息，明天再赶路。”

魏无羡依旧没有睁眼，只是虚弱说道：“无妨，赶路要紧。”嗓音沙哑，声音虚弱，时玉跪在一旁眼睛红红的，心疼极了。

聂怀桑又怎会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那刀灵行踪不定，他是真的怕遇上姑苏蓝氏的人。可是如今的情况，若是再颠簸两天还真不知能不能撑得住。

“行了，你别强撑着了，我们就在前面的小镇休息休息，小心些就是了。”

聂怀桑还是做了决定，魏无羡没有反驳，因为他这个好兄弟既然这样说了，不管自己答不答应，他都会那样做。

三人到镇上时天色已暗，聂怀桑特意让时玉去找了一间稍微好点的客栈。

下车时，魏无羡已经连站都站不起，带着满头的虚汗，对聂怀桑说道：“抱歉，聂兄，可能需要你帮我一下。”说完还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让人看着心酸。

聂怀桑将他背在背上，“要是觉得抱歉，下次就别强撑着。”

进了房间，聂怀桑将人放在床上，时玉扶着他躺下，解开衣衫，看着被冷汗浸湿的衣服，问道：“公子，你是不是很疼？”

魏无羡见瞒不下去了，点头承认。

“你······”聂怀桑想骂什么，可看着他虚弱的样子，还是没能骂出口。

夜里，魏无羡一直低烧，聂怀桑庆幸，若不是吃药压着，还指不定烧成啥样！可饶是如此，那些经年旧疾还是如附骨之蛆一般，让他发出阵阵压抑而低沉的喘息声，聂怀桑别无他法，只能看着时玉为他按摩，试图缓解疼痛。

直到凌晨的时候魏无羡便彻底失去了意识，气息微弱。聂怀桑着急的从怀里拿出一个朱红色药瓶，这是聂伯给的救命药，特别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聂怀桑将药丸化了水，给魏无羡服下，等着他醒过来。

本来打算只休息一晚便继续赶路的，因为魏无羡，三人又在客栈多逗留了几天才又踏上返回的路程。

在路上，魏无羡的情况反反复复，不是很好，可是聂怀桑不敢再继续逗留，因为手上的药已经不多了，魏无羡如今的身体全靠那些药支撑着，聂伯说过，如果断药他可能连一个月都撑不过。

山间的夜路不好走，林子深处阴气过盛，传言多有鬼怪出没，时玉吓得紧紧靠着魏无羡，可无奈魏无羡还昏睡着。

聂怀桑坐在马车外，马车外挂着一盏灯笼，借着昏暗的光亮，勉强照着前方的路。一听说晚上要过这片林子，没有一个车夫愿意接这个活儿，所以聂怀桑只能亲自驾马车。

虽说修为不高，可是见识还是有的，不用听信传言，只凭直觉他便知道这林子不简单。

果然越到深处，阴气越浓，他正声对身后说道：“时玉，扶好他，我们可能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