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褪掉羊皮

你故作悲痛的演技实在是高超，余光看见陶凝的神态，凭借你多月来对陶凝的了解，她已然是信了七八分了。虽说送礼让陶凝对你好感增加了不少，但她毕竟颇有城府，你故意的挑拨只会让她有所察觉，不如…

你摇摇头，轻咬下唇，“妹妹莫问了，此事我并不敢声张，只能日后多加留心。皇恩浩荡，本宫虽为后宫之主，但此人有天子的专宠傍身，本宫哪里敢与之对抗？只怨自己未从小陪伴在皇上身边，不及她…有皇帝幼时的情分…”

言既至此，你亦不必再往下说了，陶凝虽进宫不到一年，但她暗地里的本事你是知晓的。早已将后宫众人的底细摸的清清楚楚。但你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去了，问起也是装傻充愣，让陶凝不疑有他。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和皇帝年幼时相识的还能有谁？除了那个天天装可怜的安平侯家的女儿楚欢，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陶凝双眉皱起，神色中依然愠怒，沉声道：“若真是如此，此人断断不可来往了......”

你们随后又寒暄了几句，表面功夫做足，你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走出凝香居时，已是中午。你脸上的泪痕未干，冬日的冷风呼啸，吹的生疼。浓云飘动，正欲遮蔽正午的太阳，你抬头望着被宫墙勾画的四角天空，最后的阳光照在你身上，你却丝毫感受不到温暖。

深夜，凝香居。红枝珊瑚在夜色中伸展着妖艳的枝桠，仿佛一只巨大的孔雀，在黑夜中摇曳起舞。

陶凝在殿中抚摸着珊瑚的枝条，心思飘忽了一阵，嘴角露出笑意。红色的珊瑚散发着盈盈的红光，仿佛有温度似的，让陶凝爱不释手。

“锦婳啊，锦婳。”她喃喃道。仿佛有些欣慰，仿佛又是叹息。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从内室阁楼的暗格里，拿出一包药粉。眸色一凝，划出了精准的量来。然后将长发挽起，带上黑色的面纱，她的神色漠然，冷若冰霜，全然不是白日里见你的笑颜，已换了一副面孔。

她轻轻偏头，朝着暗处的婢女宁心看去，宁心点了点头，低声道：“娘娘，那边都打点好了。”随即宁心关好房门，放下床边的帷幔，熄灭了火烛。待到一切准备就绪，陶凝也不多做停留，悄然翻窗而出。

陶凝一身青衣，足尖轻点，单薄的身影在黑夜中划过一道锋利的痕迹。她脚步轻快，并未发出声响，就已经越过侍卫们的视线，穿梭于宫墙之上了。因为是女子的缘故，她的身形更加轻盈，月光下，独有一番美感。

她步履匆匆，柳眉微蹙，今晚的目标心机极重。芊芊玉指握拳，随即又放开，摸了一下腰间的匕首。眸中加了些狠色。

“大不了.....同归于尽”陶凝自言自语道。

她一闪身，跳到了幽梦馆的房檐上，翻身躲到角落，忽然听到一阵歌声。歌声清脆，好若黄鹂，婉转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