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A市一所豪宅内。

宋秋岑早已经换上了她最喜欢的那套舞服，自己哼着调调，光着脚板在纯木地板上跳着拉丁。

她是享受这个过程的，至少在这个时候，没人会 来评价她的性格脾气或者是成就之类令人厌烦的其他。

一曲毕，掌声从她身后响起。

“楼台新邸第， 歌舞小婵娟。 急破催摇曳， 罗衫半脱肩。你好像很久没跳过舞了，阿岑。”

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男人穿着质地优良的衣服，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温润的气质由内而外，好像话本中儒雅随和的大家公子。

“你不能没看见花开，就说这里都是树吧。”

闻言，温钧北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我很忙，你知道的，阿岑。”

宋秋岑不理他，从桌上拿了包烟，一声不吭地就在阳台上抽。

抽了好几根，她才开口，从每一个字都能感受到宋秋岑浓厚的情绪。

“你确实很忙，忙到我失踪了一整晚也没有想到要去找我。被人下药的时候我真挺害怕的。我特别怕你不来救我我真的就出不来了。有时候我挺好奇的，温钧北，你说你当初救我出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很忙我不知道吗？我其实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表面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其实耍起手段来比谁都厉害；我知道你睡过养过的女人无数，我就是其中一个；我知道你真的视女人如衣服，至于我，只不过是一件穿了很久甚至老到可以收藏的衣服。”

客厅里的男人突然笑了一声，带着轻蔑地。

“阿岑，我当初就跟你说过的，我带你出来，你跟着我，你只是你自己，不是谁的所有物，我也不会向你索取什么。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当然，我做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论如何，你永远站在我身后。”

听到这句话，宋秋岑也笑了。她笑的极美，就好像那些从古画中走出来的绝世美女，可眼里尽是藏不住的淡泊。

“我其实在14岁的时候，就听说过你虽然对每个人好像都很好，其实人很淡泊，对人没什么特殊的情感。我当时是不信的，那时候傻，觉得你对我这么好，肯定是喜欢我吧。后来，我陪了你多少年，数不清了，我看你身边换了无数个女人，她们在和你短暂的恩爱后，又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抛弃，从此郁郁沉沉，变得萎靡不振。我曾经悄悄笑她们傻的，觉得我跟她们从来不一样。现在我大概想清楚了，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互相索取罢了。只不过我们的利益交换是不对等的，你也就用这一点禁锢了我12年，也许以后我还会被你禁锢下去。”

温钧北听完，只是笑了笑，毫无威慑力地。

“等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更好的，那你就走吧。”

“可是你认为更好的是什么？”

他不说话。

他总是这样，遇到不想回答的事就逃避，总是对你笑笑，不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情绪。从14到28岁，宋秋岑认识他十四年，一起生活了十二年，却也没摸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觉得，热烈而凉薄。

已值深秋，风把落叶吹到了阳台上。宋秋岑发了个寒战，她感到有些冷了，关上阳台的门，她又光着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宋秋岑在家图方便，不爱穿鞋，总是光着脚走路，即使是冬天也是如此。被温钧北看到后，他在装修新房子时，不声不响地装上了地暖。当时宋秋岑知道后，眉开眼笑地，开心了好几天。

但这些过往撩人心弦的小细节，放到现在，无疑是给宋秋岑本就不太美丽的心情雪上加霜。

为什么生活要有仪式感呢？大概是为了在以后一次次失望的时候，给自己一点疗伤的空间吧。用甜蜜回忆做成的砖块，一块块把两个人岌岌可危、千疮百孔的感情填补起来。

她真的还爱他吗？还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的执念。

在睡着前，她昏昏沉沉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