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覆灭

华妃哪里按捺得住性子，甩开宫女的手一个箭步冲了进来，对着曹贵人的脸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皇后怒喝道：“华妃你这是做什么！在本宫面前不得放肆！”

华妃理也不理皇后，揪着曹贵人还要再打，大骂：“贱人！竟敢出卖本宫你，忘了当年是谁提携你到这个地位，是谁拼了命的讨好本宫？枉费本宫这么信任你？”

曹贵人不答，躲在宫人身后，呜呜咽咽不止。

皇后站起身，冷冷对左右道：“记下，华妃自己说的，与曹贵人过从亲密。因此曹贵人所说可信。”她语气肃然：“去回皇上。”

华妃愣在当地，浑身发冷，她的目光扫过在座嫔妃的面颊，目光之凌厉，让人不觉为之一震，厉声问道：是你？还是皇后？还是你们之中的哪一个？指使她来诬陷本宫！”

甄嬛深感快慰，“没有谁要诬陷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华妃悲愤指着众人道：“你们——一个个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啊！”

皇后的唇划起一道平缓的弧度，打断华妃，“看你这个样子本宫也不能问什么了。先回宫去吧。”她顿一顿，又道：“别像个市井泼妇似的，怎么说你还是华妃呢。”

皇后高高在上，华妃颓然失色。欣贵人不无快意地笑着：“受她的气这么多年了，终有这一天，当真是痛快！”

当夜翊坤宫的宫人大半被抓入慎刑司中拷打，纵使不愿背叛华妃，可凡人骨肉之躯，哪能受得住慎刑司七十二道刑法从自身一一用过去，总会有人吐出事情来。

最后慎刑司从翊坤宫宫人口中整理出一份供状，交给上头过目，上面细数华妃种种罪行。不仅有曹贵人所诉的木薯粉事件、淳贵人之死、交结大臣，更有指使余答应在甄嬛药中下毒、推沈眉庄入水、收买小太监冲撞怀有身孕的富察芳仪以及陷害其他妃嫔之事。

皇帝看着呈上来的供状沉默了许久，他也想不到当初明艳爽朗的年世兰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今日杀人不眨眼的蛇蝎毒妇的。

雍正三年十一月，皇帝降旨问罪年氏。

华妃年氏，久在宫闱，德行有亏，着废除封号，降为答应。芝答应是华妃身边的心腹，也被连累的废为庶人，继续做着宫女，不过芝答应本人似乎并不在意位份、恩宠。

其兄年羹尧被朝臣罗列九十二款大罪，身负皇恩，本应服极刑，但皇帝念及年羹尧功勋卓著，担心自己难免背上心狠手辣、杀戮功臣的恶名，于是开恩，赐年羹尧自尽。年富问斩、年遐龄及年希尧夺官，免其罪，诸子年十五以上皆戍极边。

至此，煊赫一时的年氏一族就这样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年答应在得知皇帝对自己家人的惩处时，即使在养心殿外磕破了头，也未能换的皇上一丝心软。

倒是曹贵人，凭借告发年氏有功，被册封为襄嫔。不过富察芳仪怎么瞧着，都觉得皇帝对新封的襄嫔很是冷淡。

皇帝未必不知在华妃所犯下的一桩桩事情背后，未尝没有襄嫔教唆的身影。皇帝与华妃是多年夫妻，恩情非旁人可比，何况如今年氏威胁不再，皇帝松快之下，对华妃的内疚却日与俱增。

如今也只是降了华妃的位份，可仍旧许华妃住在翊坤宫中，享受妃位待遇。

襄嫔被眼前的胜利迷花了眼，看不清，反而时常撺掇皇帝下旨杀年世兰，惹得皇帝越发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