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女媚惑真神,死不足惜。”
“今日本座上门,必定不会空手而归。”
“天启,本座奉劝你,莫要逼迫本座动手。”
冷若冰霜的真神恼羞成怒,半晌这才启唇威胁。
天启犹自长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天启逼迫你?
天启白玦,合该是你莫要逼迫我才是。
话音未落,怒发冲冠的妖神已然大步流星上前。
手足至亲大打出手,一时间不分伯仲。
天启白衣加身。
他平日鲜少打扮得如此素静,盖因夜以继日地守候阿聆病榻之前,这才疏忽了穿着。
天启一招一式本身不似白玦那般飘逸、翩跹。奈何他进来疲惫,身形消瘦三分,另有白衣加持,远远望去,亦是矫若游龙、飘飘若仙。
楚扬聆阿湛?
耳畔陡然回响少女呢喃。
分明阿聆声若蚊蝇,听在天启耳中却是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他蓦地停下手中招式,侧目张望:
天启阿聆。
天启你怎么出来了?
但见少女立在廊下,面白如纸、摇摇欲坠,天启惊慌失措。
阿聆这般冒冒然的跑出来,万一被白玦的掌风所伤如何是好?
他手下蓄力,凌厉出招,直掀翻白玦至三丈之外。
那厢里,阿聆已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来。
她跌跌撞撞的扑进天启怀里。
温香软玉直扑入怀,天启怔愣一瞬。
从前,师徒二人情分未泯之时,阿聆待天启便是敬重有余、亲近不足。
虽说,她向来乖巧,百依百顺,却从来不曾如此亲昵地依偎他臂弯之间。
天启受宠若惊。
天启阿聆是不是……受惊了?
天启阿聆不怕,好不好?
他轻抚她鬓边碎发。
额发沾染香汗,略微濡湿。
显然,少女乃是小跑赶来。
天启抬袖,拂去少女额角细密汗珠。
天启当心着凉……
少女纤细双臂环抱他的腰身,她一味紧贴他的胸膛。
她越是靠近,天启越是察觉她形销骨立,消瘦地仿佛一片羽毛,又似一句枯骨。
他小心翼翼,唯恐稍加用力,易碎的少女便灰飞烟灭一般。
阿聆犹自埋首于天启胸前。
天启眼看着不远处的白玦爬起身来,忧心他动手伤及少女,于是连声哄劝:
天启阿聆不怕了,阿聆不怕了。
天启坏人已经被师尊打跑了。
天启师尊带你回房去,好不好?
谁知,少女恍若未闻。
她蜷缩天启怀中,一面吃吃轻笑,一面细语呢喃:
楚扬聆阿湛,阿湛……
楚扬聆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再见到你了。
方才,天启只当风声乱耳,一时听错了。
此番,他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阿湛。
阿聆口口声声确是他人姓名。
只是……
阿湛是谁?
是往昔她口中的“师尊”么?
天启心乱如麻。
那么,她何以如此称呼他?
灵光一闪、怨念陡升,天启如遭雷击。
莫非,正如他将她当作上古的替身一般。
一直以来,她亦是透过他的身影,注视旁人?
正在此时,掌风袭来。
不知不觉之间,白玦重振旗鼓、卷土重来。
千钧一发之际,敌手以至身前,直朝怀中少女而来。